錯戀(10)_學達書庫

十

　　一隻大白狗以排山倒海之勢重重壓在林澈背上，接著是口水攻擊，大狗用舌頭給林澈「洗臉」，令他苦不堪言。

　　陽光柔和地射進房間，幾個人逗著大白狗，笑語滿屋。

　　9

　　卓憫希挽著韓靖麗逛夜市。

　　韓靖麗這幾天都熱衷於嘮叨那個叫葉謙的男人。

　　卓憫希在強忍的暴氣中，把希望寄託于繁華的街景，乞求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腦子裡全是韓靖麗和葉謙親熱的場景。

　　韓靖麗暗自對那個男人付出了從沒有過的熱情，她愛上他了！這個殘酷的事實折磨著卓憫希。

　　卓憫希憤怒到了極點，突然對韓靖麗狂怒地吼叫：「別再說那個男人了！我恨不得殺了他！」

　　看見韓靖麗一副無辜的表情，更是光火，卓憫希幽怨地說：「你這個白癡，因為我一直都愛你！」

　　韓靖麗突然感覺全身冰涼。

　　卓憫希把包狠狠甩在地上，大步流星地走了。

　　自從韓靖麗與卓憫希逛街不歡而散後，兩人就進入冷戰階段。誰也不給誰打電話，誰也不理誰。

　　韓靖麗沮喪地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發呆。

　　真沒想到，卓憫希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走這麼近。哎，我性取向這麼正常，叫我怎麼接受她啊？

　　電話響起，是卓憫希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兩人許久無言。

　　「對不起。」卓憫希說，「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接受的，我決定讓自己不再抱有幻想。所以，我決定結婚了！」

　　韓靖麗在心裡念道：「對不起，憫希！」

　　「我選了一套婚紗，想讓你來看看，你明天有空來我家嗎？」

　　韓靖麗高興地說：「當然，當然。憫希，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韓靖麗穿了一件黑色蕾絲邊的針織衫和白色的迷你短裙，再配上一雙黑色高跟鞋。韓靖麗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用手抓抓頭髮，讓頭髮更蓬鬆。一切完美！韓靖麗拿起金屬光澤手提包，高高興興出門了。

　　韓靖麗決定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幫憫希看婚紗是件莊重的事情。

　　卓憫希打開門，溫柔的笑像泡沫。

　　屋裡正放著一支外文歌。韓靖麗在沙發上坐下，靜靜聆聽……少女的淺吟，就像大海在耳邊輕聲地呢喃。

　　韓靖麗問：「誰唱的？」

　　「不知道。有一次我實在沒事幹，就去買了瑪麗蓮·曼森的盜版CD，A盤全是曼森的歌，可B盤就成了這女人的歌了，不過覺得還怪好聽，就一直放。」

　　呃——她這麼喜歡瑪麗蓮·曼森啊！

　　韓靖麗每次聽到瑪麗蓮·曼森這個名字就感到恐怖。

　　瑪麗蓮·曼森這個名字，是由超級美女瑪麗蓮·夢露和超級殺人狂查理斯·曼森重新組合而成的。美女和殺人狂形成強烈反差，從而誕生出一種畸形美。

　　卓憫希換了衣服出來。雪白的婚紗如千層浪花，憫希如出水的芙蓉，不染纖塵。

　　韓靖麗驚喜：「好美哦。就像天使。」

　　「天使？」憫希自嘲，「我嗎？」遞給韓靖麗一杯咖啡。

　　喝過咖啡，韓靖麗開始恍惚，她覺得腦袋一下變得好沉，憫希溫柔的笑臉在視線裡越來越模糊。

　　韓靖麗昏倒在沙發上。

　　卓憫希拿起水果刀，趴在韓靖麗的身體上。她握住韓靖麗纖細的手，看著肌膚裡隱約的動脈，然後慢慢把水果刀舉起。

　　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韓靖麗的手機屏上，手機顯示著「親愛的葉」。

　　卓憫希跌坐到地上，眼神空洞。空蕩的房裡死一樣的寂靜。只有那首外文歌還在響起：

　　小船已經帶我起航了，

　　接下來就要開始一個人孤獨旅行。

　　孤獨這東西其實我還不知道呢，命運之河會將我帶到哪裡去呢？

　　身體和空氣合為一體，抱緊虛幻，離開岸邊，

　　漂行在小船上……

　　韓靖麗漸漸醒過來，茶几上的一封信映入眼簾。

　　靖麗：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問過你一個很哲學的問題：「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搖搖頭說，想不出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

　　我笑著說：或許是為了死得很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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