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戀(8)_學達書庫

八

　　6

　　在放學的路上，韓靖麗和葉謙不期而遇，兩人便結伴而行。

　　韓靖麗的手上，拿著一盤DVD。

　　「是什麼呀？」葉謙定睛一看：一個全裸女郎，嫵媚地趴在床上，做出一個「來吧」的手勢。下面還有很大幾排字：野性的呼喚，一代脫星，傾力奉獻隔世第二彈……

　　葉謙有些目瞪口呆。

　　葉謙想：這丫頭，思想怎麼這樣不純潔。他隱約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可能在引誘自己。

　　葉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你的父母呢？他們平時都不管你嗎？」

　　關於父母的事，韓靖麗壓根兒不想提起。

　　母親除有點姿色外，一無是處，經常勾搭別的男人，作別人的情婦。至於父親，韓靖麗根本不知是啥模樣。「韓」這個姓，也是跟母親姓的。

　　母親生下她的理由，讓韓靖麗覺得十分愚蠢。醫生說，如果這次再打掉孩子，她的母親就沒生育能力了。母親不想做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韓靖麗就這樣誕生了。

　　葉謙的話題，把韓靖麗帶回久遠的記憶中。

　　韓靖麗站在屋簷下，呆望著天空的陰雨。雨中，建築物和道路被蒙上薄薄的輕煙。

　　她白色的運動鞋髒髒的，鞋帶也散亂地任意搭在鞋上，腳上的一塊皮膚裸露在外，藍色的短裙濕嗒嗒地緊貼著大腿，白色的襯衫被水浸得透明，內衣若隱若現，黑髮淩亂地粘在敞開的胸口上。

　　雨下個不停，韓靖麗茫然地看著雨中匆匆的行人。

　　「小姐，一百元，怎麼樣？」一個男子走過來說。

　　韓靖麗愣了一會兒，說：「我是處女。」

　　「那這樣。」男子又比劃一個數字。

　　中年男子身上有一種腐爛的味道，不像乾淨的少年充滿活力。不過想一想鈔票，賺錢竟可以這麼容易。韓靖麗默默接受了。

　　是從那時起就和母親一樣了吧。

　　母親在她眼裡根本就是一個妓女！在對母親深深鄙夷的同時，又無可避免地重複母親的行為。

　　回憶往事，眼淚悄然湧出眼眶。

　　葉謙有些驚訝，不知所措，掏出紙巾遞過去。

　　葉謙的體貼，讓韓靖麗有了一種不同以往的感受。她發現，自己喜歡上葉謙了。

　　7

　　林澈穿著一身西裝，跟著父親林矢去參加酒會。

　　林澈並不喜歡這種嚴重束縛行為自由的酒會，但林矢以增加零花錢為誘惑，還神秘地說，不去會後悔，因為有人回來了。

　　林澈走進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廳，令人炫目的巨大橫幅「藍氏國際集團上層交流會」躍入眼簾。

　　各界名流也好似好萊塢的明星，從紅地毯上紛至遝來。

　　大群嘰嘰喳喳的記者包圍了整個酒會。

　　林澈發現，在那些名流中，也總有那麼幾個「視覺犯罪」的老太婆。

　　人老並不是罪，關鍵是裝嫩就不對。穿得那麼緊身，肉都溢出來了。化那麼濃的妝，跟鬼似的，如一朵長黃斑的嬌花堅硬紮根在地板上。

　　林矢盲目應對著搭訕的人，有好多人他完全沒印象了，但人家左一句「林市長」右一句「林市長」，他也得裝出點熱情來。

　　林澈看著父親，覺得他也真夠累。

　　想當年，父親在當局長的時候，那些天天圍著父親的張某、李某也不知死哪兒去了，現在常與父親套近乎的成了黃某、杜某。

　　林澈算是明白了，父親職務變後，朋友也是跟著變。這麼掐指算來，父親除了藍承，還真沒幾個知心朋友了。

　　這不，說曹操，曹操到。藍承過來了。

　　藍承樂呵呵地說：「老林，我的好兄弟呀，你可來了。」藍承又打量林澈。

　　林澈已完全猜出他想說什麼了。

　　藍承說：「哎呀，都長這麼大了。」

　　果然，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林澈想。

　　林矢說：「你們一家還好吧？」

　　藍承笑著：「好，夫人和女兒一會兒就到。」藍承望向大門，說：「啊，已經來了。」

　　林澈心中微弱地起伏，父親說有人回來了……難道是雪娜？

　　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女挽著貴夫人的手，緩步向他們走來。

　　少女在紫色的晚禮服包裹下，像一朵繁盛的花蕾。復古波瀾的劉海，襯出少女嬌美的面容。

　　「雪娜也長大了呢。」林矢也毫無創意地熱情著。

　　雪娜對林澈伸出手：「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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