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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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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棄了對英語的複習後,我並沒有將心思放在複習即將到來的高數的考試上。對我來說,高數就像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我依然不明白為什麼要讓文科生學那理科生都不一定十分明白的高數,就如同眾多理科生並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得學"馬政經"一樣。我只是攢足力氣,積極的投身於邏輯學和倫理學的複習之中。

  我原本以為這兩門都是新開設的課程,所以沒有什麼基礎可言,只要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努力消化,就一定可以完全掌握,可事實並不如我所料。

  邏輯課的任課老師是一位退休後被學校反聘過來的老師。此人十分認真負責,基本上是節節課點名,加之據說她又是某位校領導的愛人,所以我們班主任處於各個方面的考慮,對我們有言在先:"邏輯課蹺課者死!"

  於是邏輯課就成了我們班出勤率最高的一門課。早在開學初老師就說過,邏輯這門課的難度並不亞于高數,而且是環環緊扣,要求我們認真聽講,否則只有掛課!

  我一聽難度不亞于高數,對這門課立即失去了信心,當時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黑暗一片,我不但就生活在這片黑暗中而且雙腿殘疾,行動不便。不過迫於"蹺課者死的!"的警告,我還是每節課都會出勤。與其呆在教室裡"打坐",不如好賴聽一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門課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高深莫測,畢竟課堂內容能聽懂個百分之六七十,如此一來,複習工作就會變的很簡單了,我只需要過過課本,看看例題,這門課應該就可以輕鬆過關。

  剛剛結束了邏輯課的複習之後,高數考試就真的來了。

  臨考前一天晚上,男生宿舍大亂,抄夾帶的、縮印例題的、撕書的等等等等,有幾個宿舍還在相互交換夾帶以供參考各自的不足。錘子印了幾道例題,看我臨危不懼的樣子,便問我是否已經作好了充分的準備。我打開錢包拿出兩百圓錢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便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說我賄賂監考老師的想法簡直是高人之舉。我懶得理他,這兩百圓錢是我提前準備好要交重修費。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甜美的睡夢中,就聽到了前進的衝鋒號聲。睜眼一看,全體男生傾巢出動,瘋狂的向考場沖去,目的是為了搶佔一個有利的地理位置,以利於地下情報的順利傳輸。

  我翻了個身,一看表,六點半!

  待我慢慢悠悠的走到考場時,中後排的座位已經被一搶而空。錘子見我後抱歉的說由於上廁所所以耽誤了戰機,不但沒替我搶到位置,自己的作戰位置也不理想。我笑了笑說沒事,這門課我不害怕(啥都不會我怕啥),錘子聽完看了看我裝錢的口袋會意的一笑。

  除了一二排的座位無人問津,其餘的位置都已經被人占了,有的人為了抄上答案,還替幾個"好學生"也占了座,看他哈欠連天的樣子,估計為此可能昨晚在這兒打了地鋪也不一定,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隨意的坐在了講臺下的第二個座位上。此時還未開考,有的人正往桌子上抄著公式,有的人則在不停的與同伴熟悉暗語手勢。我一想是不是也應該抄點什麼在桌子上,可翻開書一看,我卻茫然不知所措,因為我並不知道那些式子是公式,就算知道,我也完全不知道這些公式應該對應怎樣的題目來做。

  我心裡一涼,將書扔在了講桌上。

  監考老師總算來了,在一如既往的講了一遍考試規則後,考試正式開始,這時突然聽到門外有個女孩喘著氣喊到:"報告!"老師一開門,進來的居然是雯帆。

  雯帆進門後看到我沖我一笑,接著徑直坐到了我面前的那個空位置上。

  考試的時間過的好慢好慢,我將卷子上的例題抄了一邊又一邊,然後又替兩位老師畫了肖像,一看表,才過了一個小時。我可不想過早的交試卷,主要是不想讓卷子上的姓氏丟人。後來我又要了一張稿紙,目的是折點小船小飛機之類的東西來打發時間。監考老師無奈的看著我擺弄著一隻小船在桌子上推來搡去,氣憤之餘提醒倒:"還有半個小時時間,檢查沒有問題的同學可以現在交卷了。"

  我裝做沒有聽到,然後又折出一架飛機並用其將小船"擊沉",隨後我看到了監考老師瞪大眼睛並流出的鼻血。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候,突然感覺前排的雯帆向後使勁一靠,我抬頭一看,發現她左手上拿著一張紙條。我趕緊伸手去夠,可握住的卻是她的手。

  我們誰都沒動,她沒有躲閃,我也沒有馬上取回那張紙條,時間凝固了……

  當我小心的打開紙條後發現上面寫的全是考試答案,從選擇到最後的解答應有盡有。我原本打算放棄考試明年重修的念頭此時早已煙消雲散。提起筆,我抄!!!

  我雖然十分小心,卻仍然是僅用了幾分鐘時間就把紙條上的內容全部拷貝到了卷子上。雯帆的字跡工整且標號明確,這一點大大加快了拷貝的速度。考試時最怕收到一些來歷不明而且文不加點的紙條,抄到最後往往不是多出幾個答案就是少幾題,還時不時岔上幾行,讓人頭痛不已。

  我充分發揚了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的優良傳統,將抄完的紙條傳給了坐在我身後一位不斷唉聲歎氣的兄弟。他接到紙條小聲的說我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並答應請我吃頓烤羊肉,然後就聽到聲後又傳來透明膠布不斷粘破試卷的聲音。

  此時已經臨近交卷,我寫了張紙條從側面遞給了雯帆,然後交了試卷轉身出門,我還得把選擇題的答案通過短信傳給錘子呢!

  發完短信後我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覺得全身都很放鬆,煙的作用原來如此神奇。

  錘子出來後一臉土灰,我問他難道沒有收到我的短信,他疑惑的望著我問:"什麼短信?"我說我剛才出來後已經把選擇題的答案給他發過去了。錘子一拍大腿,驚呼:"壞了!"原來錘子將手機借給了其他年級的同學使用,結果我又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提前發了"答案"過去。後來聽錘子說那個可憐的人一看怎麼傳過來兩份答案,驚奇之餘挑著填了幾道,估計是不太可能過課了!

  錘子說他考的不咋的,主要是一共傳來三份答案,且各不一樣,他又乾脆和我一樣什麼都不會,於是通過抓鬮填了一份答案,也不知道對不對。

  回到宿舍,阿四的神情暴露了高數考試後他的喜悅之情。相對而言阿四的數學水準還算不賴,在宿舍裡絕對是排名第一,在班裡也能算是個中上水準。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抽風那張吊的老長的"驢臉"。抽風的數學水準可能比我還低,聽他說自打學起數學,他就沒及格過,唯一與數字掛鉤並能讓他記住的只有錢。抽風看起來心情奇差,更是斷言自己將打破本校新生入學首次考試的掛課記錄。

  中午,錘子喊著要去吃沙鍋,決定化悲痛為飯量,我拒絕了他邀請我吃三個沙鍋的誘人請求,原因是我約了雯帆。考試結束時我傳給她的紙條上寫的是:"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中午十二時我在女生樓下等你,請你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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