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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縫針好起來比較慢,驁驊便可憐兮兮的拖著殘腿去向老師請假說要去換藥,得病了總不能讓人不治吧,加上混球行動不便所以我就總能扶著他一同光明正大的走出校門,然後直奔網吧。一時間混球成了搶手貨,居然有人請客送禮希望能接替我的工作。

  那時候真的希望混球的腿永遠都不會好,可是那傢伙命賤,剛過了十天就拆了線,整日跳來竄去的。好不容易才可以繼續蹺課的日子就這麼結束了,不過我和驁驊倒是總結出了蹺課殺手鐧:"得病了你總不會讓我不治身亡吧。"

  於是隔三差五的我和混球便輪著發燒拉肚子,為了裝得像,我們會在向老師請假前用熱牛奶捂熱額頭,或者索性吃些過期食品把自己拉的臉色蠟黃,可時間一長自然就扛不住了。有一次我還由於過期食品過的太過分了,直接把自己拉到醫院去了。

  自虐總不是長久之策,可我們卻總能在艱難的環境中頑強的存活下來。有鐵絲網的高牆我們都爬過去了,還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

  當時的學校門口有一批江湖遊醫開的小診所。一次,我和驁驊拉的脫肛,無奈之下去買藥。那所謂老中醫的診所裡掛滿了錦旗,他還自詡行醫三十幾年救人無數,找他看病,算我們找對人了。可我覺得他撐死比我大兩三歲。開完藥後他眯著小眼睛神秘的對我們說:"我說小兄弟,想蹺課何必如此辛苦呢,我給你們開一張得病的證明不就得了!"

  真是一席話驚醒夢中人。我們不但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而且只需花上兩圓錢便可以得到一張頗具震撼力的證明,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我和驁驊就在短短的一學期裡得了除癌症以外所有的疑難雜症。嚇得我們老師一度提議讓我們回家養病,還說身體要緊,千萬不要勉強。可總開假證明畢竟很麻煩,於是我們便要求那老中醫能否開具一張慢性疾病的假條。老中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為難的說:"該得的你們都得了,難道讓我說你們得艾滋啦!"最後他在我們的一再央求下終於同意給我們開證明,條件是先付十塊錢,而且不許把他出賣了!我和混球拿到證明後一陣狂喜,也沒顧上看那張證明上龍飛鳳舞究竟寫的是什麼就連蹦帶跳的跑去開假條了。

  老師看完證明後顫抖著雙手,兩眼充滿憐愛的望著我們,捶胸頓足的說沒有盡到做老師的責任,學生的了這麼大的病自己居然不知道。我們看著老師誇張的反應覺得這次肯定玩完了,老師他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撥通了我們家長的電話。我和混球見大事不妙,拔腿就跑。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和混球被全校通報批評,在批鬥大會上做自我檢查不說,還被拉去遊街。家裡扣了我兩個月的零花不說,還挨了一頓板子。

  後來才知道,那張證明上寫的是:"慢性腎衰竭!"

  無奈蹺課生涯就此結束,而且害的我和混球信用全無。上課時明明內急要去廁所,可任由你舉手、跺腳,老師就是視而不見。

  再後來就沒機會逃了,妍雨走進了我的生活,從此我發奮圖強,重新做人了。

  4

  錘子在我身邊打字打的飛快,估計是在和幾個人同時聊天,而且肯定都是女的,要不然他怎麼會一邊打字一邊流著口水呢。我依舊玩我的CS,可由於時間長了沒玩,所以我基本上都處於墊底狀態,玩了沒多久我就感覺厭了,從頭到尾沒殺幾個人倒死了無數多次。極度無聊時我看了眼身邊的錘子,他依舊是興致不減,口水直流。我又無聊的玩遍了我會玩的所有單機遊戲,可當我再次轉頭看錘子時,他依舊是表情不變,姿勢不變,動做不變的在那兒流著口水。此時已經完全天黑,街道上正是燈火通明,各種小攤販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怪不得聽人說學生錢好賺呢,這話一點不假。我和錘子在回宿舍的路上發現小攤上什麼都有的賣,什麼一圓五雙的一次性襪子,可重複使用的衛生紙,沒煮熟的茶葉蛋,還有倒爺們販來的前蘇聯高倍軍用望遠鏡。

  "哎,我們是不是見過,你看起來很面熟啊?!"錘子猛一轉頭,欣喜地對我說。

  我驚奇的望著這位沒長大腦的仁兄,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你好,我叫桑葉,你也可以叫我葉子,初次見面,以後多關照啊!"錘子的臉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覺得自己一定是撞鬼了,正想說什麼,錘子又說:"你還沒吃飯吧,咱倆一起去!"

  我心想:"他不會已經忘了中午和誰一起吃的午飯吧!"此話一點不假,晚飯後,錘子非要替我付錢,理由是"第一次一起吃飯!"

  我和錘子都是肉食動物,倆人共吃了一百來串烤羊肉,外加兩大碗羊肉面片。席間錘子建議小酌幾杯,我說要不就回去再喝,估計那兩個室友一定也回來了。他聽完後高興的對我說:"怎麼你和我是一個宿舍的嗎?嘿,那感情好!"

  從烤肉攤出來後我們來超市提酒,錘子又以第一次喝酒為由死活不讓我掏錢。我想他掏就他掏吧,反正明天一覺睡醒後肯定會以第一次見面為由請我吃早飯的。

  我和錘子一人提著一捆啤酒正欲上樓就犯難了,樓媽正坐在值班室裡目不轉睛地望著樓道。學校有規定,不許在宿舍裡喝酒,抓住就嚴懲不待。這兩捆酒怎麼提上去呢?正犯難呢,錐子想出辦法了。他說回去取個旅行包,然後裝著剛從外地來報到的樣子就可以提著啤酒堂而皇之的走進去了,說罷放下酒瓶一溜煙跑了。我正在想這楞頭會不會找不到宿舍又或者剛一回宿舍就忘了自己是回來幹嘛的,然後接著裝屍體等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之時,他已經出現在了我面前,身後還跟著兩個黑影。兩個黑影一句話也沒有說,輕輕地走到我面前,我可以清楚地嗅到黑影身上強烈的酒味。黑影們和錘子迅速地將我面前的酒瓶分個裝入包內,然後向我使了個眼色,於是我們一行四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宿舍,在入樓道的一瞬間我還有意識地望了樓媽一眼,她笑眯眯的沖著我點著頭。我一頓,笑著點頭以示回禮。

  回到宿舍發現宿舍裡已經擺上了啤酒,花生,瓜子,地上還橫著兩個空酒瓶。這時剛才那兩個黑影中的胖黑影說:"等你倆半天了,本打算你倆來了一塊喝,可實在沒等住就先喝了兩個,這下好了,來來來,咱坐到一起,一塊喝!"

  大家圍坐在桌子前。

  "先幹一個再說!"不知道是誰提議,反正大家都毫不猶豫地喝幹了眼前這杯酒。

  "我先說啊,我叫秋風,秋風的秋,秋風的風,我8X年的,以後相互照應啊!"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胖黑影。

  錘子又接著說:"我叫桑葉,8X年的,希望咱們能團結友愛,共同進步!"說罷遞上四支煙,可除了我其餘兩個都沒有接,秋風擺著手錶現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深沉地說:"戒了!"錘子說罷轉過頭來問我:"噢!對了,你叫啥?"

  我差點沒氣得背過去,心想怎麼就挨上這麼一個智商不健全的同志,真搞不懂他是怎麼考上大學的。隨後接著說;"我叫瀟陽,瀟灑的瀟,陽光的陽,8X年的,家就在這兒,有啥道不熟路不通的問題可以找我!"

  最後一位仁兄估計酒量實在一般,一邊說話一邊打著酒嗝,自我介紹了個一塌糊塗,我們啥也沒聽清楚,只聽到他是8X年的,我們中最小的一個,暫稱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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