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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忍住,忍住,我一定不能在他們面前流眼淚。我轉頭的瞬間,眼淚輕輕的滑落下來。為什麼女孩子有那麼多的眼淚呢?難道愚人節出生的我就註定要用這樣的蠢樣去面對他們嗎?我在心中暗暗責怪著自己的沒用,提醒自己要堅強點。可真實的心卻像是被腐蝕後的樹木般,雖然外表還是那麼的鮮活,其實內裡早已經千瘡百孔,已經經受不住風雨的摧殘。神情恍惚中的我一腳重一腳輕地走進了洗手間。洗手間的鏡子清晰的映照出我現在的窘樣,我越看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瓜,一個不起眼的小傻瓜。

  「婷婷——」信子輕輕推門走了進來。

  「啊,啊,你也來了,呵呵,我馬上就出去了。」我趕忙低下頭,裝作洗臉的樣子,用涼水在臉上撲騰了幾下。

  「對不起,婷婷。」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呵呵……真是的,你與健陽相處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呵呵……」

  「婷婷……」我發現信子的眼中一片朦朧,懸而未滴的淚花中閃爍著一絲深深的歉意。

  「以後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嗎?」

  「哎呀,小傻瓜,你說什麼呢?呵呵呵呵。」我努力使臉上的皮膚保持著笑的形態,雖然不是那麼的自然,「放心吧,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的。」

  叮叮咚……叮叮咚……我的手機恰好此時響了起來,此時我真的好感謝這個給我打電話的人,我不知道再過幾分鐘我還能不能繼續偽裝下去。

  「呀!來電話了,你先出去等我吧,我接一下電話就出去。」

  「嗯,我等你。」信子輕輕走了出去,門關起的瞬間,不爭氣的眼淚再次滴落臉龐。

  「白癡啊你,怎麼不接電話。」

  不用問也知道如此霸道說話的人誰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他的聲音以後,我委屈的眼淚仿佛找到了發洩的對象,流的更快了。

  「唔……」

  「說話呀白癡,唔什麼唔?」

  「唔……」所有的委屈仿佛都隨著這聲「唔」向電話那頭無聲的宣洩著。

  「我不是在說嗎?」我哽咽著輕輕的回答著。

  林竹村從話筒裡仿佛聽出了什麼,「你是在哭嗎?回答我,白癡。」

  「唔……」被眼淚淹沒的我,已經徹底變成了小傻瓜,只想在電話裡好好地哭一場。

  「喂,你是在哭嗎?回答我呀,唉!真是氣死我了。」

  「唔……沒有,我剛剛切蔥頭時辣了眼睛。」我的謊言真的很幼稚,也許此時連我自己都不希望用謊言來欺騙什麼,或者此時我真的很需要他的安慰,雖然他是那麼的霸道。

  「你在哪裡呢?哎呀,說話,女人真是麻煩。」

  「我在桑甯高中旁的一家餐飲店裡。」

  「哦,等我去找你。白癡啊你,餐飲店裡有蔥頭讓你切嗎?站在那裡等我過去,白癡!!!」

  「哦。」

  電話掛斷的同時,我的眼淚也停了下來,好奇怪。站在這裡等他?這裡好像是女士專用的衛生間,我怎麼站在這裡等呀!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看見了健陽掛著爽朗的笑容正在安慰著小鳥依人般坐在他身旁的信子,我的心中又是一陣酸痛,需要安慰的應該是我才對呀!!

  「呵呵呵呵呵呵……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這麼長時間。」

  信子抬起掛滿歉意的眼神看著慢慢坐下的我。

  「哎呀,怎麼啦信子,哦!」我轉頭看向健陽,用生硬的笑容偽裝著自己道:「中午我就不去嬸嬸家吃『蔥包肉』了,唉!!真是的,也許是昨晚吃肉吃太多了,肚子不舒服,呵呵,呵呵,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看嬸嬸叔叔,呵呵……」

  「哦,好吧!!那就下次吧。」健陽很自然的說道,也許他早就想到我不會去的吧!!

  「叮叮咚……叮叮咚……喂???哦,好的,我馬上出去。」

  哼,還罵我白癡,真不知道誰是,竟然連找了三家餐飲店還沒有找到我。

  「呵呵呵呵……信子,健陽,我先走了,我男朋友過來接我了,下次我們再聊。」

  也許他們對我說出的「男朋友」三個字充滿了疑惑與驚訝,幾秒鐘後,「哦,信子,那我們也走吧,呵呵。」我發覺此時健陽陽光般爽朗的笑聲對我已經失去了吸引力,我只想馬上離開他們。

  「林竹村……林竹村……」遠遠的我就看見了一輛黑色跑車旁已經等待的有些不耐煩的林竹村,我使勁的招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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