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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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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風還在樹林裡獵獵作響,說完那句話後,周圍變得出奇地安靜,我耳朵裡卻只有那句話在回蕩,從幼稚園開始我就那個那個你,怎麼會從幼稚園開始,我想這丫頭肯定是喝多了,你看,眼睛都紅紅的,像個女鬼,就連我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都搞錯了,還提前到了上個世紀。 秋風把她的頭髮弄亂了,我幫她拂了拂頭髮,感覺一切都不那麼真實,她不像那個坐在領獎臺上的厲害的女學生會主席,也不像那個聰明的女柯南,而是像蘇果一樣的小卡通女孩,這肯定是在做夢,肯定是我喝多了在夢裡,我拉過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裡,和她吻在一起。我心裡壞壞地想著,反正是做夢,不吻白不吻。 那天晚上喝多了以後,回到寢室三天沒有下樓,我打破銳哥連續四十八小時不下樓的紀錄,勇創七十二小時新紀錄,畢竟住在七樓太高了,要不是怕摔死我寧可自由落體下去。 全靠了肖翎救濟我才勉強活下來。這三天裡,我又一次遇到了一個難題,選擇題。在考試中的選擇題我做多了,不但能夠選對,而且連出題人是怎麼想的我都一清二楚。 我就納悶呢,現在生活給我的選擇答案只有兩個:蘇果、段可儀,我就硬是做不出選擇,平時考試時四個答案我都能一眼選中。 結論是生活的命題人比考試的命題人牛多了,考試不過是人類的遊戲,生活,是上帝玩的遊戲,你和我不過是其中的兩個配角。 三天后,我有了答案。我把兩個都選上了,誰也沒規定這是單選。教父就常常罵我死腦筋。教父曾經就和四個女孩同時談過,還都是長沙的,教父說,我們學電腦的,就是要像伺服器一樣,讓每個用戶都感覺不到其他用戶的存在,都以為整個伺服器是為她一個人服務的。我想教父真該保研,儘管他掛科無數,可理論聯繫實際的能力真是太強了。 對於蘇果的叛變問題,我二十四小時開著手機等著她來自首。我這人比較靈活,與其在一個問題上冥思苦想不如暫時將它放在一邊,有朝一日也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這就跟狗啃骨頭一個道理,狗將啃不動的骨頭先吐出來,是為了換個更容易用力的方向繼續啃。 所以我先把蘇果吐出來,等她考上研再說。 如果蘇果考不上研究生,我是不是更有可能和段可儀在一起呢?聽無數的師兄師姐說過,很多愛情都是在畢業那天分道揚鑣的。有一天那個躲在柱子後面的執著的何天也會背叛他年少的夢想嗎? 但是段可儀喜歡我哪點呢,那天晚上以後,她發短信說,你放心,我不會要你負責的。最後還來了句玩笑,反正接吻又不會懷baby。真是個很奇怪的女孩,從一開始認識她就總給我帶來驚訝。 我接到武漢X大接受函的時候牛極了,嗖地就爬到天臺上去,肖翎看我那高興樣兒說不準飛了出去,就跟著我爬了上去。 他還是酷酷的那個樣子,眼睛盯著遠方,也不知道說句好聽的話恭喜恭喜我,不過想想也是,在我們心中曾經只有一所學校值得恭喜,那就是清華,其他的學校都是墮落。 我倆就這樣沉默地看著嶽麓山,感受著秋天湘江吹來的風,肖翎擺酷不說話,我也不說,就擺成樹的姿態吹風,估計他心裡也在想這個成語,什麼樹臨風的。 我這次準備和肖翎死磕,心想肖翎你有種就一直不說話,自從教父和銳哥去上海後,寢室裡少了很多人氣,每天死氣沉沉像個太平間,如果不是我嘮叨一會兒,有時寢室整整一天都不會有一點人話。今天我看肖翎你到底說不說。 過了許久,我都快被風吹感冒了,他終於開口了,肖翎就是牛啊,不開口就不開口,一開口就是很長一段話,估計把這個月要說的都透支了。他說,我一直很崇拜那些天上飛的動物,不過我是人類,一直沒辦法嘗試,有人說了其實當你實現你長久的夢想後,你會像《肖申克的救贖》裡的安迪一樣,用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挖通了地道,重獲自由,在雨中仰天長嘯freedom,這個時候,你的心就會體會到飛翔的滋味。有些飛的滋味是需要痛苦換來的,這個世界的快樂和痛苦是等量的,不嘗盡鳥兒進化的痛苦就領會不了飛的快樂。 記得肖翎以前也在寢室夜話中說了一次,看來這小子想飛都想瘋了,想想也是,和我一樣,當年他也是要考清華的。 那次他在寢室說得比較簡略,他說要享受最美好的感覺都要最痛苦,比如羽化成蝶。 我加了句對啊對啊,鳳凰涅槃。 銳哥加了句,十月懷胎。 我還想多舉幾個例子。 教父就探頭過來了,來了一句,是啊是啊,處女開苞。 我們當時都躺在床上,一聽這句話全跟被蛇咬了一口那樣跳了起來,四處抄傢伙準備滅了這個大色狼為民除害。 我把肖翎的話默默記在心裡,今天我可要嘗嘗他所謂的飛的滋味,這可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味道啊,可每次做夢就要飛起來的時候,就掉入無盡的深淵,然後驚醒。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怔怔等了半個小時,也沒體會到傳說中飛翔的滋味。我不甘心,翻來覆去地等,一直躺到月落日升,還是沒有。 起來打電話給段可儀,問她收到通知沒有,她興奮地說,我也剛剛收到,剛想打電話給你呢,什麼時候再慶祝一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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