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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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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被張小敏擠掉了,看榜的時候,那個探花郎站在那兒,踮著腳看了半天,又把眼鏡拿下來擦了擦,又看了半天,嘴裡喃喃地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我想起李寧的廣告,一切皆有可能,心裡突然想過去安慰安慰他,同時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拿到名額後,我火速和蘇果取得聯繫讓她幫我弄到電腦學院的導師名單並且問好了上一屆研究生哪個導師最好最慈祥哪個導師給的錢最多,隨後上網下載了武漢X大的保研申請表,寄回給了武漢X大電腦學院,然後就每天上網和教父銳哥胡聊,教父總要我過去,我說這邊保研一搞定我就去。 10月15日,武漢X大電腦學院親愛的老師發來了電子郵件,通知我去面試。 在火車站曾美麗和肖翎都來送我,我對肖翎施暴了一下,他疼得咬著牙說沒考上就別回來了。我說,那是當然的了。曾美麗這次有點傷感,說,何天哥,你和肖翎哥都要出去了,長沙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你們以後要多回長沙來玩啊。我也和她擁抱了一下,刮了刮她的鼻子,說,哥哥會常回來找你喝酒的。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秘密,肖翎在的時候曾美麗特別淑女。 火車要開了,曾美麗和肖翎還捨不得走,我背過頭去,不敢看這樣煽情的場面,嘴裡哼著任賢齊的《再見黃鶴樓》--長沙的列車帶著我離開了你一段段的越過卻不留痕跡眼中藏著我欠你的淚滴望著你漸漸消失的身影……不過想想不對啊,應該說,見面吧黃鶴樓才對,於是我改口唱起:再見岳麓山再見張小敏再見段可儀。 2003年10月一趟北上的列車像一隻美麗的飛鳥承載著我的夢想,穿過麥田,穿過原野,穿過城市的迷離燈火,穿過曾經成長的悸痛,到那個城市找到曾經熟悉的愛情。火車沿著湘江向北開去,左邊是奔騰北去的江水,右邊是不斷後退的村莊、樹木、田野。我心裡突然湧起一些不能名狀的悲壯,我自己也說不清,記得我剛來的時候,做夢都想要離開那裡,可一旦真正要離開了,卻又有點留戀。 拜託,為什麼我一上火車就傷感。完了,我又開始回憶了。 小時候我家不遠有條鐵軌,我就特別喜歡在楊花飛舞的季節踏著鐵軌,和夥伴一起向遠處出發,那個時候,我總想知道,這長長的軌道有沒有盡頭。有一次,我和燕子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軌道的盡頭,我們帶上了水和麵包,開始跋涉,走到累得走不動的時候,我們悲哀地發現,那像臥倒的梯子一樣的軌道仍然伸向遙遠的遠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天快黑了,晚風把鐵軌周圍的草木吹得瑟瑟作響,好像在嘲笑我們幼稚的夢想。 從那以後,我就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坐火車旅行,我依然執著地想看看這鐵軌的盡頭,是不是一直通到大海邊,還是通到天山下,是不是那就是傳說中天荒地老的地方。 初三畢業的時候,一個人坐火車去黃山,隨身聽裡正好聽著蘇有朋的歌: 我那穿過風花雪月的年少,我那馱著歲月的背包,我的青春夢裡,落花知多少,寂寞旅途誰明瞭?曾經為你癡狂多少淚和笑,曾經無怨無悔的浪潮,我的流浪路上幾多雲和樹,只有背包陪著我奔跑。 當時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我反復地哼著那兩句,我的青春夢裡,落花知多少,寂寞旅途誰明瞭?曾經為你癡狂多少淚和笑,曾經無怨無悔的浪潮。心裡想著,如果蘇果和我一起去黃山該多好,我的旅途肯定不再寂寞,而是灑滿一路的歡笑。 火車開過了洞庭湖,向長江開去,我打開我心愛的adidas的背包,拿出一本電腦網路開始看起來,據說還要筆試這門課。我要把傷感收起來,積蓄到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的那天。 早上是筆試,對於我這種做選擇題的高手來說簡直是用AK殺雞,絕對大拿。 中午吃飯時,為了慶祝上午考試我的感覺良好,我和蘇果到武漢X大最好的食堂去吃飯,還少少地喝了一瓶啤酒。吃完飯出來,她陪我從櫻花大道散了一下步,在午後的陽光裡,很多同學躺在樹陰下的草地上休息看別人踢足球,心想不久就要來這座山過這樣的日子了,突然想起教父銳哥肖翎還有曾美麗。這個學校也會有這樣的朋友嗎? 下午是面試,蘇果有課,就先去上課了,叫我考完先去她寢室等她。為了照顧外省的同學,老師們安排外省的同學先進去,我是第一個,心裡很緊張,還有五分鐘就開始時,我突然想起應該把手機關了,一看,裡面有條未讀短信,是蘇果的: 不知道祈禱能否實現,但佛讓我看見你閃爍遠去的身影,神悄悄告訴我你將凱旋時的喜悅。 我心裡一陣感動,蘇果什麼時候也這麼文學青年了,我回復她說: 凱旋後呢? 一會兒,手機可愛的《龍捲風》的鈴聲又響起了, 他會看到維納斯愛神燦爛的笑容和溫柔的陷阱:) 我也給手機一個大大的笑臉,並熱吻了手機螢幕一下,希望她能感受得到,旁邊一恐龍驚駭地看著我,我裝作沒看到,關掉手機,想了想未來和蘇果的幸福生活,充滿信心地推門走進辦公室。 面試還算成功,一開始氣氛就很輕鬆,一個女老師一看我的簡歷就和另一個老師笑著指指點點,我知道,肯定是看到我那一排整整齊齊的第四名了,從大一到大三,四四四,好悲壯的排名,大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氣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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