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匆匆那年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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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OUTING,他們就灌我,我又不是公關小姐,憑什麼陪群夠當我老爸的臭男人喝酒啊!」付雨英賭氣地說,「今天我就不喝酒,我要和優酪乳!」 大家哄笑起來,我夾了一筷子來說:「今天大家都隨意!我們得有自己的活法!」 「沒錯!毛主席都說了,我們是八九點鐘的太陽,世界是他們的更是我們的!都說咱們80後怎麼不好怎麼不成器,我說就他媽全是放屁!上了班我們哪一個不是 辛辛苦苦的?要裝孫子的時候就裝孫子,要頂雷的時候就頂雷,領導指哪兒我們打哪兒,不和他們都一樣麼?我們有我們的優點,我們就是見得多學得快,就是眼界寬有創意,總有一天我們會超過他們,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社會精英,總有一天我們會有自己的事業!張楠!我支持你!為你的勇敢和追求!乾杯!」陳尋舉起酒杯說。 他的話讓大家熱血沸騰,就連喊著喝優酪乳的付雨英都喝起了酒,我想20多歲的我們,絕不輸給任何人。 結果那天我們還是喝高了,從第二攤出來付雨英已經醉倒在我身上,一邊吐一邊哭著說:「張楠……我捨不得你,捨不得你……」 我苦笑著扶著她,心想又是一個冤孽!陳尋也有點醉了,他為我們打了車,和我一起把付雨英搬了上去。我上車之前,陳尋摟著我說:「上班以後我就看中你一個人,有事給兄弟打電話!義不容辭!」 我笑著捶了他一下說:「磁!別把哥們兒忘了!」 他揮揮手說:「得了!別廢話了,走吧!小付同學就交給你了!」 我無奈地點點頭,計程車開走時,我回頭看見陳尋孤獨的背影,突然想是不是該把方茴的事情告訴他了。 2) 再見陳尋的時候已經是2007年秋天了,此時我們都在創業的艱苦過程中,互相約了好幾次,才訂好時間一起聚了聚。 我們找了一間不大的館子,要了點小菜和啤酒,一邊吃一邊聊,陳尋剛從新疆出差回來,又黑又瘦的,他扔給我了一條雪蓮說:「不知道給張總帶點什麼,嘗嘗新疆煙吧。」 「滾你媽的!」我笑著拍他說,「少來啊!總個屁!你見過手下一個人都沒有的總麼?」 「那你名片印那麼唬人幹嗎?」 「現在不都這樣麼,不是經理就是助理,反正沒有平民百姓的名頭!你怎麼樣啊?注會過幾門了?」 「四門,今年考稅法,去年我就考了,就差一點,靠!你呢?」陳尋給我倒上酒說。 「還行,就那樣唄。」我跟他碰了一杯說。 「聽說前一陣漲錢了,股票也做得很牛,『530』前就跑了,一點沒套住,還在報紙雜誌上發發文章,夠小資的啊!是不是都夠個稅申報了?你家小付早就跟我吹上了,我還想托你買點基金什麼的呢。」陳尋狡黠地看著我說。 「靠!這娘們兒……」我皺著眉說,「甭聽她胡說,我就是送了她一張信用卡副卡。你要有錢不怕我禍害就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幫你理財。哎,別說我,你怎麼樣啊?還沒哪朵花落你賊眼呢?」 「沒!我估計還得過幾年光棍節!」陳尋淡淡笑了笑說。 「說真的,要是方茴回來,你覺得你們倆還能好麼?」我試探著問,前幾天在MSN上遇見了AIBA,她告訴我方茴已經回國了,我馬上想起了陳尋,這才把他約出來。 「這話怎麼說呢。」陳尋喝了口啤酒說,「在我這輩子最好的日子裡,她一直陪著我。稍稍低下頭就能看見她的發旋兒,輕輕一抬手就能夠著她的衣裳角,我現在還記得她用飄柔的洗髮水,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兒。我大半的記憶裡都有她,那時候我們天天坐同一間教室,看同一本書,做同一道題,走同一條路,一直一直在一起,現在想起來都會感歎,有那個女孩在身邊,真是太好了……可是現在我們的好日子過完了,她也離開我去了那麼遠的地方。我覺得已經不是能不能再好的事了,而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還想她麼?」 「不怎麼想,但是永遠擱心裡了。」陳尋喝幹了杯子裡的酒。 我們都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問他的時候我自己也在想這個問題,我還想方茴麼?還會和她好麼?我的答案幾乎和陳尋一樣,我們誰也不能再回到從前,離開彼此之後我們都會繼續各自的人生,而在其中可能誰也不會再出現。但是這並不代表遺忘,我想我們都會把對方好好地擱在心裡,因為那是我們的青春印記,是一輩子裡最美好的東西。 我幽幽地看著窗外,夜色下的那個烤白薯攤吸引了我,在它旁邊停了一輛不很搭配的帕薩特,一個穿著整潔的男子走了出來,在那裡買了兩塊烤白薯。可能是沒有零錢,副駕駛那邊的窗戶落了下來,伸手遞出一些紙幣。當時看見那張臉的時候我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仍舊那麼白那麼瘦,仍舊是我記憶中的方茴,她一點都沒有變。 男人買了烤白薯,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外皮給她送了過去,方茴沖他笑了笑,說了點什麼。 陳尋發現了我奇怪的眼神,他回過頭看說:「看什麼呢?眼都直了?」 這時方茴已經搖上了車窗,陳尋沒能看見她,他扭過臉笑著跟我說:「開帕薩特買烤白薯,夠牛的,停街邊也不怕員警罰款。」 「啊……」我恍惚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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