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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什麼為什麼啊?"以陌被雲暮寒推到牆邊,他撐著牆,將她禁錮在自己面前。以陌看著雲暮寒,他眼圈微微發紅,目光中帶著傷痛。

  "我問你,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你為什麼又會在這裡?"她還想問他,為什麼要回雲澤,回了雲澤,為什麼又要讓她遇見?每一次見到他,回憶都好像一場淩遲,一刀刀地割得她體無完膚。

  "是不是他的孩子?那個……男人。"雲暮寒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緊,問這話的時候,他很無力。

  "你見過我們?"難道,雲暮寒見過陸韶遲和她在一起?以陌心裡有些不自在,雖然她和雲暮寒分手六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讓他知道陸韶遲的存在。她和韶遲現在很好,不想被打擾。從知道雲暮寒回雲澤的那天開始,她就很恐懼,恐懼,自己會不夠忠誠,會對他還有妄想。

  "你們?那個男人是個有錢人吧,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貪財,終於傍到大款了吧。他為什麼沒有陪你來檢查?剛才聽醫生說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看是他不想要吧。"雲暮寒惡毒地說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覺得很解恨。這個女人終於遭到報應了!可是為何,看到以陌眼中受傷的表情,他的心會隱忍地抽痛。

  "我跟誰生孩子關你什麼事!我貪錢怎麼了!雲暮寒,我就算被男人包養也跟你沒關係!"以陌怒道,該死的雲暮寒,以前拋棄她就算了,現在還污蔑她為了錢跟男人亂搞弄大了肚子!以陌賭氣地說出那些話,卻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她,竊竊私語。

  "那個一定是她男朋友,真可憐。這女人水性楊花,綠帽子都罩頭頂了,我看她一定是被有婦之夫包養的!"周圍的議論傳入兩人耳朵裡,雲暮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想被人參觀就跟我過來!"雲暮寒拉過以陌,從人群中走過,他帶著她進了電梯。以陌看著電梯上行,停在了六樓。六樓是產科的病房,全部是獨立間,為貴賓準備的。以陌不知道雲暮寒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她只是本能地,任憑他拉著自己走。

  "這間房是你的,以後你的治療費,住院費都記在我賬上。"雲暮寒將她推進了一間病房,以陌不可思議地望著他,這男人是不是撞腦袋了?她又沒病,住什麼醫院?

  "我不要你付住院費,我也不需要住院!"真是氣死她了!

  "安、以、陌!你非要跟我作對嗎?你怎麼那麼不知道愛惜自己?你一個大肚子到處跑什麼!就算你現在是一個殘花敗柳外加棄婦,你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折磨自己!"雲暮寒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幾句話的。以陌剛想反駁他,可是卻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難道說,自己其實是假懷孕真調查?

  以陌和雲暮寒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

  "暮寒哥,你回來了啊?這位是--"就在那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走廊另一頭的病房走出一個女子。她穿著藍色的病號服,看起來氣色卻很好。

  金恩彩!以陌和雲暮寒臉上都閃過一絲尷尬,剛才,她都聽到了什麼。

  "我記得你了,你就是上次送我來醫院的女孩子。我還來不及謝謝你呢。你好,我叫金恩彩。暮寒哥,你這麼快就查到了我的那位恩人了啊,不介紹給我認識下嗎?"金恩彩自然地挽過雲暮寒的胳膊,微笑著對以陌說道。

  "你好,我叫安以陌。你真人比電視上漂亮多了,普通話也說得好,和男朋友……真的很配。"以陌客氣地回答,這裡的空氣壓抑得她想立刻離開。金恩彩的出現提醒了她,雲暮寒和她已經是過去了。

  "不是讓你在病房等我的嗎?為什麼到處亂走?"和金恩彩說話的時候,雲暮寒很溫柔,根本不像剛才對她那樣蠻橫。

  "我想你了嘛。"金恩彩甜甜一笑,此時的她半點沒有天后巨星的架子,嬌憨得如同小女孩。

  不生氣,不難過,要冷靜。以陌在心裡默念著。她做了個深呼吸,不去看他們倆卿卿我我。她一把推開雲暮寒,轉身朝電梯口走去。雲暮寒伸手想拉住她,可手剛剛伸出去,金恩彩就抓住了他。

  "暮寒哥,我訂了草莓蛋糕,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金恩彩望著他,目光帶著懇求。雲暮寒看了眼以陌的背影,又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邊的恩彩,他皺了皺眉,似乎在下決定。

  "好。"他捏緊了化驗單回答道,聲音依舊溫柔,溫柔得客氣。

  聽到暮寒的回答,金恩彩笑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消失在電梯口的以陌,眼中的笑容逐漸斂去,安以陌,她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那一次雲暮寒醉酒,抱著她的時候,嘴裡喊的就是這個名字。六年,這個名字就像是紮在她心裡的刺,不除不快。

  那個金恩彩的香水味道也太濃了,她一定是被嗆到了才會有想哭的衝動的。以陌晃了晃腦袋,努力將他們親昵的情景從腦海裡甩去。胸口一陣陣地抽痛著,以陌慌忙去拿藥,糖衣藥片,包裹著苦澀的心,就像她一樣,有著偽裝的快樂與堅強。

  嘩,藥瓶落地,那些藥丸也滾得到處都是。以陌咬了咬唇,扶著牆,想蹲下撿藥,但胸口的疼痛卻讓她使不出半點力氣。電梯暗綠色的門,將她蒼白無血的臉倒映得扭曲。該死,居然這個時候發病!以陌咬牙,用盡力氣撐著牆,不讓自己倒下去。電梯上的數字模糊不清,她心裡祈禱著電梯趕緊開門。走廊裡,金恩彩笑得很大聲,那尖銳的笑,仿佛一把利刃,紮得她心疼。

  笑什麼笑,玉女不應該都含蓄點的麼!笑這麼大聲,不怕被狗仔隊聽到嗎?以陌在心裡罵了一句。電梯門終於開了,她松了一口氣。然後,就在她意志鬆懈的刹那,心痛如海浪般綿延不斷,以陌腳一軟,摔倒在了電梯裡。

  安以陌,你怎麼這麼沒用!她不甘心地想爬起來,可只有手指能夠輕微地活動。這是為六樓貴賓提供的專用電梯,只在三樓診室、四樓產房、和六樓停靠,平時根本沒人乘坐!也不會有人來救她,她不能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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