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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那得看情況具體分析了……」夏郡陷入沉思。

  我笑起來,「分析什麼呀?不就是看對方漂亮不漂亮,有沒有收入……你覺得我那同學漂亮麼?」

  「漂亮說不上,倒是能看得下去……那股子騷勁……」夏郡兀自回味著。一轉臉看見我的臉,大叫,「嘿!嘿!你怎麼說哭就哭啊?剛才當著人你不哭現在你哭有什麼用啊?」

  我看著天花板淚流滿面。

  臨別時他的臉,冷酷嘲諷。

  忘不了。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你是真的跟她走了,能給的我全都給了,我都捨得,除了讓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我們驅車奔向「蘭苑」,是,你知道了吧?這是全市最大的地下迪廳,它有著純度最高的冰和粉,是粉哥粉妹們的天堂。老夏同情地看著我,「寶貝兒別難過了,來,讓我們忘記悲哀。」他試著抱我。

  我暴怒,一揚手把果盤和裡面零散的幾顆「糖」和半包冰掀了一地。夏郡大驚失色,來不及罵我,先蹲下去搶救他的糧食。

  隔壁包房有個女孩兒唱大千世界,「Why did it have to happen?Why did it have to end?」聲音被外面的音浪撕得七零八落的。

  為什麼必須發生,為什麼這樣結束?

  我拈起吸管,刮了一條King一口氣解決掉。然後一撒手倒在沙發上,等待快感的來臨。燈光漸漸融化成一片。光與影都化成了亢奮至極的旋律,我像置身於一片金黃的萬壽菊花海中,風吹過,我看到自己的長髮在斜陽下的影子。恍惚之間我還是小女孩兒樣子,光著腳四處撒歡打滾,又叫又笑。

  夏郡輕輕抱著我,「孩子氣,其實你輸不起。」

  我沒躲,聽話地偎在他懷裡。啊,在大麻的懷抱裡,我們都是相親相愛的孩子,多好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二十八

  我和夏郡在很多問題上看法不一致,他喜歡的陳道明我怎麼也看不下去,覺得他突破不了《圍城》,再怎麼演也就那麼回事兒了,直到後來看陳在電視劇《夢斷青樓》裡演過一個龜公。極消沉頹靡的樣子。在一個過氣妓女自殺的時候,他正好進去,猶豫了一會,最後幫那個妓女把繩子……系得更緊一些……

  我突然被打動。別問我為什麼,這世界上一半人的想法另一半人不懂。

  我依然每天看著「天狼」裡的宣樺。

  不知道是望遠鏡還是我眼睛出了毛病,鏡頭裡的他一天比一天模糊。萬幸,我沒有在裡面看到蘇惠。

  我想飛,卻想起我是離不開水的魚;

  我想逃,卻想起我是不能移動的草;

  我想你,卻想起我是你不要的人。

  愛著愛著,終於天各一方,即使知道你在何處,即使後會有期,卻再也無法輕易聽到你的聲音,觸摸你的輪廓,再和你笑,再和你爭吵,遠去了,從此,思念是鈍刀,一天一天割著我想你的心。

  什麼叫做緣?什麼叫做分?什麼叫做可遇?什麼叫做不可求?我只是甘心被你毀滅,生和死,只是個鮮豔得讓人絕望的童話。

  我願意用我十年,來換我共你十天。

  可是我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我知道,即使我在你面前流淚,你也不會再為我心碎。

  我嘴角牽牽,無所謂。我無所謂。

  那天我和幾個小模特兒一起出去吃飯,有點兒喝上頭,吃完了,包房唱歌,有倆妹子是老手了,對場子也熟,帶了點搖頭丸進去,大家胡搞到深夜三點……唉我都糊塗了,是淩晨三點,一干人搖搖晃晃站在飯店門口兒摟摟抱抱,「再見啊親愛的,常聯繫。」「回見啊姐姐,沒事兒常聯繫。」

  把她們都送上了車,轉眼之間,回頭看看就剩我一人兒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我試著攔車,過來幾個司機一看是「粉妹」,都不敢停,二話沒說直接開走。我跳著腳追著一輛計程車罵,追了半天也沒結果,只得悻悻步行回去。

  「喝高了吧?」

  我抬起頭來,半天才認出對面那個高個男人是夏郡,還知道不好意思,齜牙咧嘴沖他靦腆一樂,「喝了點兒,沒事兒,扶著牆還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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