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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第九十三章 小蘇生病了

  隔日起來頭很痛,腳很軟,醒來發覺自己躺在床上。昨夜……昨夜發生了什麼?身子軟軟的起不來,掙扎了幾次,未果,放棄掙扎,覺得嘴裡很渴,想起來昨夜好像喝了一點酒,然後人事不省了。

   在床上裝死人裝了大約兩刻鐘,有人推門進來了。歪歪頭一看,是小稻,內心感動無比,決定不管千難萬險,把她留在身邊,至少將來有難的時候會有人來救我。小稻過來體貼地說:「小蘇管家,你醒了?渴不渴?餓不餓?」真是好人,完全猜中我的心思,一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嗓子很痛。小稻扶我起來喝了一點水,潤喉過後,啊,啊……可以發出單音節了。小稻說:「今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沒看到小蘇管家,聽說小蘇管家昨晚上拜神了,吃完早飯我就過來看了一下,看見你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酒杯,猜是喝醉了睡著了,摸摸頭,有點燒呢。」

  嘶啞著問了一個技術性的問題:「我,是怎麼到床上來的呢?」小稻猶豫了一下:「出去叫老馬和阿弟過來一起抬的……」我就知道,憑藉小稻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把我弄到床上來。「吃點粥吧,待會兒大夫就過來了。」「找的哪一家大夫?」「當然是千金堂的孫先生。」小稻做事情,真是深得我心……

  小稻賢妻良母一樣扶我躺下,蓋好被子:「小蘇管家,發燒了呢,要不要喝上次您開的那個方子?」「什麼方子?」「就是給元寶和少爺用過的芫荽和姜熬的水,那個方子可是流傳開了呢!」想了一下,好像很難喝:「不要,我要喝藥。」

  果然不多久,孫先生就來了,先看了一下他的手裡,提著兩盒點心,哈哈,真想放聲狂笑。孫先生把了一下脈:「傷風了,有點著涼,開點藥吧。小蘇管家要注意保重身體啊。」提筆寫了一些字,然後看了一下小稻,又看一下我,似有話要說。「無妨,自己人,孫先生說吧。」

   孫先生欠了一下身子:「快要月底了,千金樓開業也快一個月了,這個月底要分紅了。」我想了一下:「把該花的該支的都刨出來,尤其是心蓮她們的工錢,還有比如張大人的賬,千金樓就倒貼了吧;還有一部分,比如孝敬京城侍衛統領的,也拿出一部分來,剩餘的孫先生看著分吧,要是不夠分的先生留一部分,剩下的就都給張大人送去吧。」孫先生好像很贊同這個分法。

  孫先生說:「那我就先告辭了,蘇管家按照方子的藥吃一下,過幾日再來看望蘇管家。」讓小稻送他到門口,激動地把點心抓過來,果然是桂花糕,幸福的淚水不由得滴下來,感覺嗓子也不痛了,頭也不暈了,打開之後深呼吸,好聞的味道。對了,忘記告訴孫先生,要改良桂花糕的包裝了,算了,下次再見說了也不晚。

  小稻返回門來,沒問所謂的分紅啊之類的,直接遞給她一包桂花糕。「小稻,把這包送給老馬和阿弟吧,謝謝他們抬我。快去送,要不然我會反悔的……還有,快點回來,否則剩下的這包桂花糕我就全吃完了……」

  災區。王大人和元寶很不敢置信地看著災區的井井有條。人們的臉上有饑餓的表現卻沒有饑渴的表情,人們的衣衫有破爛的痕跡卻沒有不安的躁動,少爺不禁仰天感歎:「大明有了潘大人,百姓之福!」元寶也很激動:「少爺,我們是不是可以早點回去了?」少爺睥睨了元寶一眼:「這麼快就想回家了?」元寶訕笑了一下:「沒有啊,少爺,只是最近總覺得夜裡一陣一陣的陰風,好像我姐罵我一樣,怪嚇人的。」「不知道家裡好不好……小蘇,應該很好吧。」

  「小稻,這個藥好苦啊……」「蘇管家,藥,都是苦的。」「那,你給我煮芫荽和姜水好不好……我不要喝這個!」「剛才您不說喝藥的嗎?」「剛才,我說過嗎?不記得了。」小稻起身:「我去廚房了。」

   生病真不錯,還有點心吃,早知道就早點生病了。躺在床上,挺得意的,月底分紅,不知道能剩下多少,這個月刨掉給大人們做的桌子,刨掉亂七八糟的錢,分給我五十兩?一百兩?要是分給我錢,先做什麼好呢,買身新衣服?買點心吃?沒錢了苦惱,有錢也是一種苦惱啊。不過更加讓人苦惱的是,午飯怎麼辦呢?起來吃,身上沒力氣;讓小稻給我盛飯過來,飯肯定就涼了不好吃了;到底午飯要怎麼吃?!誰能告訴我?

  第九十四章 涼風有幸,秋月無邊

  在床上躺著休養了幾天,發現府裡很多人對我態度變好了,有點不明所以。按照小稻的說法,大家認為小蘇管家是一個熱血女兒,為了元寶的平安,在突然降溫的寒夜裡,不顧寒風刺骨,虔誠求神而導致傷風,實乃人間楷模。古有二十四孝感天動地,今有小蘇管家不懼嚴寒,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身邊。

   聽到這樣的傳言吐吐舌頭,如果大家知道我是喝醉了而導致的傷風,豈不是要用唾沫星子把我淹死?數數指頭,少爺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了,久得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了,虧我思念某人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不知道他是否也這樣思念。

  牽動了心裡的某點東西,忍不住咳嗽了一下,發現身上的肉連帶著咳嗽晃動了幾下,平生不知道第x次(x>50)惱怒自己為什麼不長得清秀可人,即便長相不佳,至少也要身材苗條;如果身材不苗條,有溫婉賢良的個性也好。如果說家裡的老婆長得不好看,體型很誇張,好吃懶做,換作我是王家大少,我也會覺得很害怕,逃之夭夭。深呼吸,我這樣的女人,一定要自立自強,外表上的改進已經不可能了,只有靠能力靠頭腦靠賺來的錢,才能吸引男人。

  說到錢,這幾天孫先生應該會分紅了吧,怎麼沒有我的份?焦躁中,難道真的賺得不多,他和張大人瓜分了?至少,至少也要給小蘇一點零花錢嗎。將來我要作當家主母,一定會提高下人的福利待遇,至少每隔三天出府遊玩一次,至少每月發的銀子能負擔得起出去遊玩的費用,至少要讓其他府裡的下人都痛哭流涕地往王府奔,哭著喊著要來王府工作。

   出門轉轉吧,躺得身子都軟了,試了一下,好冷,到底現在幾月份,怎麼會這麼冷?在路上看到一個人,好像是阿發,抓住:「阿發,今天幾號啦?」那個人很鬱悶:「蘇管家,不是幾號,是二十幾號!霜降都過啦!還有,我不是阿發,我是阿福。」阿發和阿福有什麼區別嗎?好像兩人合起來就是在嘲笑我的體型。十月底了,少爺出門該回來了吧,再不回來,就紅杏出牆去。

  轉過一個小門,又看到一個小廝,嗯……不認識的說,這可怎麼辦好,在他身後喂了很久,他也沒回頭,憑藉我的腳力,估計我也追不上他,看來,我這個蘇管家很不合格。記得某本關於人際關係的書上說過,第一次見面就能喊出人家的名字來,是對他們的尊重。我太功利了,只記得少爺的喜好和一切,卻把其他人都忘記了,趁著少爺不在,不如補足這門課。

  拉上小稻,拿了兩個凳子,坐在路邊裝作聊天。蘭嫂很好心地過來問:「這麼大冷天,到屋裡聊天多好啊,幹嗎受苦呢?」我很嚴謹地回答著:「外面空氣好,有助於頭腦清醒。」蘭嫂撇了一下嘴:「看起來腦子凍得更壞了。」

  我和小稻看著來往的丫頭小廝們,開始辨認:「小豆!小黍!」「啊,小娟我認識!」「那個,好像是阿俊!」「不是阿俊,是阿發!」「這個人怎麼從來沒見過?」「哦,原來他才是阿俊啊!」「小蘇管家,府裡不過十幾個人而已……您入府快一年了……」「是嗎?我來了這麼久了哦!可是為什麼我覺得大家變化很大呢?」「沒有變化啊……只是,每天穿的衣服可能不同而已。」嚴肅地對小稻說:「衣服的變化就是最大的變化!比如說我們府裡養了一條狗,今天是黑色,明天是白色,後天它變成了五花,你說你能認出它來嗎?」小稻對這個比喻很無奈,她只說了一句話:「那狗要是能換衣服的話,是死狗吧。」

   在寒風中坐了許久,終於以我忍不住冷而告撤退,覺得手真是冷,呵了一口氣,仰望著天:「什麼時候會下雪呢?」小稻想了一下:「再過十幾天吧。」十幾天,好長的時間,王飛龍,下雪之前你還不回來,我就……繼續等,等到你回來為止。記得看過無數本小說,當男主和女主分開的時候,兩人總會失眠、想念,以至於心痛或者心酸,拿著屬於對方的物品細細把玩,我沒有失眠,也沒有心痛,少爺也沒有給我個什麼定情之物讓我玩,是不是我不夠喜歡少爺?

  只是,現在很想他能出現在我面前,然後我拽著他的領子大罵一頓:姓王的,怎麼現在才回來?!知不知道老娘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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