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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他的手滾燙,不是一般的體溫,我下意識地抽回來,他手裡一空,然後慢慢地垂下來。

  我有些呆滯地盯著那支溫度計,又轉頭看了眼床邊的鐘,然後從方非口中將溫度計抽出來在燈下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果然在發高燒。」說著又自顧自地將溫度計上方非含過的地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放回盒子裡。

  「餓不餓,想吃什麼我來做。」我拍拍屁股站起來,看著他。

  「你以前就是這樣擦一擦就放進去的?」方非顯然糾結在那支溫度計上,輕輕地咳了幾聲。

  「是啊。」我點頭,看到方非的眉痛苦地皺了一下,我不理會他,道,「白粥加鹹菜好不好?」我發燒了就喜歡吃這個。

  「我吃過了,不用再弄。」他坐起來,此時因為發燒的關係臉微微地泛紅,白皙的臉兩抹嫣紅,本是書生的氣質,現在竟帶著股媚意。我不由看得有點呆,猛然想到那天他在樓道裡對我說的話,心裡湧起異樣的感覺來,莫名其妙的就臉紅起來。

  我用手扇著臉,口中道:「空調是不是開得太熱了?」說著拿著遙控器亂按。

  感覺到方非正盯著我,我覺得臉更紅,心說,怎麼這麼莫名其妙?人卻乾脆又對著他坐下來,也盯著他。他臉仍是嫣紅,眼睛水亮,唇因為高燒的關係也是紅的,就這麼斜倚在床上,真是妖孽。

  而我的臉又忽然不紅了,看他捂嘴咳嗽,我說:「也好,反正明天我不用上班了,可以照顧你。」說著將桌上的水遞給他。

  他拿過杯子,沒有喝,道:「什麼叫明天不用上班?」

  「我辭職了,這回是真的。」

  他怔住,修長的手指將杯子放回桌上,「那這回是為了什麼?」

  「被開除。」我攤攤手,故作輕鬆,卻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有些落寞的。

  他沒再問,顯然知道此時越問我越難堪,他卻忽然從床上坐起來道:「想不想吃酒釀圓子,我給你做。」

  他知道我不開心時喜歡吃酒釀圓子,病成這樣竟還記得,人已經自床上下來。

  我下意識地拉住他,「病人做什麼酒釀圓子?你以為我真那麼草菅人命?」但實際上有點被感動到了,我自怨自艾了快半個月,方非還是方非,他是真的對我好的。

  我一直在你身邊,你難道看不到嗎?又是方非的那句話。一直覺得他對我好、受我欺負是應該的,此時卻忽然感覺那也許並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好了,好了,我們誰都不要吃東西了。」我拉他又坐回床上,也不管他是坐著的,直接將被子往他身上蓋,「睡覺。」

  他聽話地躺下,自己又配合地蓋好被子,然後露了頭看著我,「娟娟。」他叫我,聲音有點啞。

  「什麼?」我伸手摸摸他的額頭,還是燙,卻又覺得他此時孩子氣得讓人心疼。手指無意識地纏著他柔軟的發,他不知是累了還是什麼,閉上眼,睫毛微微地顫。

  「陪我一會兒再離開好嗎?」明顯是個孩子。

  我知道他從小就喜歡對我用這一招,而我卻沒有一次能抗拒得了,所以只有點頭,道:「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他又得寸進尺地來拉我的手,我想抽回去,卻被他握緊扯進被窩裡。我終於不忍心,感覺他的手指在被窩裡與我的交纏,拇指的指尖正好劃過我的掌心,我的心裡頓時似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拂過,怔了怔,然後又是咬牙切齒道:「方小非,你不要太過分。」

  他不語,臉深埋在枕頭裡,我看著他的睡顏,好久才「嘁」了一聲,「真是極品小受。」

  25我喜歡你,楊娟娟

  半個月後錢律沒有回來,說是直接飛去美國參加另一個會議。美國是總部,去美國參加會議本不是錢律這個級別能去的,但聽May的意思,可能這次他要升為中國區總經理了。半年不到,升得倒是快。

  我不可能等他回來,新的工作那邊要開始上班了,本來想正式一點再發個郵件給他,但May說已經發郵件向他彙報過了,我就不用多此一舉。想了想,發了條短信給他,發出去後才想到,他在美國根本收不到。那就算了,他和我本就才共事半年多,他也對我從未滿意過,等他回來看到我的消息,就當我已經跟他說過再見了。

  最後一天,我強顏歡笑,對自己說,再撐一下就解脫了。到下班時,一堆人擠在一起說給我辦個歡送宴,大家到外面吃一頓。其實我是想拒絕的,因為實在不太習慣那種場面,但人家畢竟是一番好意,只好跟著去。果然一頓飯吃得並不舒服,每個人都說些感性的話,或真或假,吃到快十點多總算結束。我有些麻木了,倒是離開時小金抱著我大哭,讓我感動了一把。

  接下來就是在新的公司上班,我適應了幾天,可惜不到一個月就又辭了職。原因無他,是因為我老闆讓我排隊幫他家親戚買春運的火車票,我排到半夜還是沒買到,被老闆說了一頓後就直接遞了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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