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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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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大家是擔心你的。"皓天說,"但大家擔心你是因為在乎你,沒有人會怪你。" 這時,月亮已經躲進雲層,周圍暗淡無光。伊璿向前方望去,一片模糊的深灰色。 "怎麼辦呢?我們怎麼找來時的路?"伊璿焦慮地問。 "你看到那裡了嗎?"皓天指著遠處的火光,"那就是我們的方向。"他取下脖子上的哨子掛到她的脖子上,"以後到野外活動記得戴上這個,迷路的時候它比什麼都能派上用場。" 一路上皓天走在前面,伊璿拉著他的手走在他身後。他的身影完完全全覆蓋住她的。恍惚中她覺得這樣的路要是無限延伸下去就好了,一直往前走,永遠沒有盡頭。 期末考試的時間按排得很緊。先是一些校選課,再是院選課,最後是必修課,越來越重磅。通宵自習室越來越受歡迎,過了晚上十一點甚至有附近的大媽到通宵自習室的走廊下面賣茶葉蛋和雞蛋餅供疲憊的同學們當夜宵。宿舍十二點熄燈,舒曼起步早,因此複習任務不是很緊,每天看書到十一點便回宿舍睡覺。 即使這樣,她依然算是早出晚歸。 在這樣的時候,竟然傳來了林溶溶和辯論隊隊長談戀愛的消息。宿舍炸開了鍋。這樣的好消息無異於在暗無天日的備考過程中給大家照射的一縷陽光,前來祝賀的,八卦的,絡繹不絕。林溶溶每天都是笑著入睡,再笑著醒來。 這天是表白後的第一次約會,宿舍的人忙翻了天。幫她梳頭的梳頭,搭配衣服的搭配衣服。一向容貌不算出眾的林溶溶穿上白色的毛衣後也漂亮得像白雪公主。舒曼左看右看,從自己的首飾盒裡取出一隻蝴蝶胸針為她戴上,使她看起來更加完美。 這只胸針是高中一位朋友送給舒曼的,她一直收在首飾盒裡。林溶溶半個月前看見了便愛不釋手,甚至願意出雙倍價錢買,舒曼也沒同意,林溶溶覺得舒曼小氣,連續好幾天都不怎麼答理她。如今舒曼竟然肯借給她,她樂得笑開了花。 舒曼說:"你戴著合適,就戴著吧。" "那怎麼行啊,"林溶溶很不好意思地說,"這可是你朋友送你的。" "沒什麼行不行的。"舒曼說,"你戴著總比我放在盒子裡好。" 考完中國文學史後,只剩下最後一門英語。大局已定,大家均如脫籠之鴻鵠。第一次參加大學期末考試的舒曼也長長地舒了口氣。 這天上午,舒曼正在圖書館電視區的沙發上戴著耳機聽新聞,手機響了。是林溶溶打來的,原來辯論隊隊長師兄也就是她如今的男朋友慷慨解囊請大家去錢櫃K歌。錢櫃音響好還管飯,就是貴,大家平日都不捨得去。電話那頭林溶溶的語氣是少有的溫和柔順,舒曼心裡也明白自從把胸針借給她以後,她便拿自己當知心朋友。這也是最近以來她男朋友第三次"賄賂"大家了。當然,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人有話可說。 舒曼想想卻說:"我有點事,你們去吧。玩得開心一點。" "你能有什麼事啊,去吧!你要是不去,蕭楠也就肯定叫不動了,桑檸也沒人陪她說話,多沒意思啊。"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舒曼說,"你叫隔壁的蘭蕙試試?前幾天我在水房有聽說她想唱歌的。" 這麼久了,林溶溶也知道她的脾氣,也不勉強,說:"那好吧,你忙你的。我們去了。" 舒曼又聽了一遍英語聽力。她的英文一直不錯,聽力算相對薄弱的一部分,也是她這個星期的主攻物件。教英文的老師是個中年女人,要求非常嚴格,為人又特別和藹,舒曼很喜歡她。即便是為了對得起她,自己也要攻克聽力關。舒曼想。 舒曼吃過午飯回到宿舍,以為宿舍沒人,不料桑檸正從上鋪下來。彼此見到,都吃了一驚。 "你怎麼沒去唱歌?"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我的生理期到了,肚子疼得厲害,撐不住,大家也讓我別去了。"桑檸臉色蒼白,舒曼連忙扶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你呢?怎麼沒去?"桑檸接過水問。 "快考試了,我想看看書。"舒曼在她身邊坐下說,"田老師對我們非常負責,我害怕讓她失望。" "這樣溶溶會不會失望?"桑檸問道,"她最近特別開心,特別幸福,讓人感覺好像破壞這種感覺是一種犯罪一樣。" 舒曼這才卸下書包,說:"幸福是兩個人的事,是不需要儀式和太多外人的祝福的。他們眼裡有彼此就夠了。他們兩個在彼此眼裡的光芒就和星星一樣,是永久的,而別人的祝福則像焰火,雖然絢麗,但在愛情裡,扮演不了什麼角色。一切過去,真正閃亮的,還是星星。" 桑檸一邊喝水一邊笑道:"看你說的,好像一個情場老手,誰會相信你沒談過一次戀愛,沒愛過一個人?不過我倒是很贊同你的話,愛情不是靠熱鬧來成就的,友誼也是。要去對一個人好,太容易了,有時候幾乎不需要花什麼力氣。不過,如果你發現了一顆完美無瑕的珍珠,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需要,該怎麼對它好呢?舒曼,我想知道要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舒曼一愣,腦海裡出現了皓天的影像,"既然你都說它完美無瑕了,那我還能做什麼?不過我會記得那是一顆珍珠,不是別的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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