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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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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幾個公子哥基本上是全員到齊的,他進了包廂往角落裡一坐,胖劉幾個都在賤兮兮地吆喝,謝翎那天買的那個女孩兒怎麼樣?夠嫩的吧?白惜言扯起嘴角一笑,夠嫩啊。周圍一圏猥瑣的笑聲,都覺得白少開竅了,人生得意須盡歡,那麼禁欲做什麼。胖劉說,今晚留下不?再給你找個好的。白惜言懶洋洋的,行啊。 陳柏風聽他們這麼一說,幾乎要撒腿就跑了。作為知道真相的人,已經被謝翎拽著領子威脅,要吐露出半個字就打折他的腿。他真的有點肝兒顫,忙趁人不注意跑出去給謝翎打電話:「不好啦,出大事兒啦,胖劉又給白少拉皮條呢。」 謝翎正談完樁生意,在酒桌上聯絡感情呢,聽他這麼一說,懶洋洋地笑:「他又不是付不起錢。」 陳柏風委屈地說:「我只是心虛麼。」 「把你的狗嘴閉緊就行。」謝翎想掛電話了,「還有事麼? 」 「那你來不? 」 「胖老劉在那呢,我這麼明目張膽是想讓他再把我楸到老爺子那抽一頓啊? 」 謝翎頓了頓,又說,「算了,你勸著惜言些,他現在這麼糊塗指不定苗桐怎麼難受。」話裡都說些灰心的意思。人家嫌他髒,嫌他爛,嫌他噁心,他還怕她難受,犯賤這個東西果然是沒底限的。 「……謝翎,你你你還惦記著那誰啊? 」陳柏風回過味兒來了,囁嚅著,「她都跟白少這樣了,就算這紙真能包住火,那你心裡就不彆扭? 」 謝翎幾乎暴跳如雷:「閉上你的狗嘴,就你腦袋上那摞綠帽子都能開仨帽子店 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陳柏風被謝翎一頓罵跟個小媳婦似的委屈得要命,不過他也欠虐。謝翎罵他,可是也真的對他好。而且現在謝翎是他爹。畢竟因為冷落家裡的陳列櫃導致不能傳宗接代,想抱孫子的陳家老爺夫人正斷著他的口糧。現在他養小嬌娘,哄小相好的錢都是謝翎支援的。 他乖乖跑回包廂去,一進門就見白惜言在喝酒,幾乎要跳起來:「你怎麼喝酒 啊,誰讓你喝酒的? ! 」 胖劉心虛地笑笑,「沒人叫他喝,他自己要喝的。」白惜言笑眯眯地看了他一 眼,攬住身邊坐得規規矩矩的姑娘,在香腮上「叭」 了一口。 陳柏風扶住額頭,覺得心力交瘁:「你還給他找姑娘? 」 胖劉很無辜:「他自己叫的。」 陳柏風坐在一邊哭喪著臉,白惜言拍了拍他的臉:「別怕,我喝死玩兒死算我的,要不要給你立個字據? 」 一群人都被他搞瘋了,胖老劉怕他這如珠如玉的身子骨撐不住,親自打電話要謝翎過來一趟。大舅子發話,謝翎只能來了小金櫃,白惜言擠在姑娘堆裡玩篩子。 他皺眉:「你快回去吧,這裡烏煙瘴氣的。」 白惜言往沙發上一靠,眼神迷離,能把人骨頭看酥了: 「你平時不是總叫我嗎,我來了,你怎麼又攆走我?又不讓你花錢,怕什麼? 」 謝翎說不出話來,把煙拿出來,卻沒點又放回去了。他臉憋得通紅,吭哧了半晌,突然拉起那個黏著白惜言的姑娘連推帶搡地弄到門外。姑娘沒站穩摔在走廊裡,一下子哭出來。幾個姑娘忙出去把那姑娘扶起來走了。白惜言收斂了笑意,帶了點怒氣地看著他。 「惜言,回家去。」 白惜言好笑地指了指門外:「我叫的姑娘不會讓你付錢的。」 「你非讓苗桐覺得是我在帶著你嫖妓? ! 」 白惜言拿起酒瓶子摔在地上,惡狠狠的:「謝翎別擺出妹婿的嘴臉來裝孝子賢孫,你已經帶我嫖過了!是你找的姑娘!是你送我屋裡的!而且你搞清楚,我跟她還沒在一個戶口本兒上呢!而你馬上就是劉煙煙的老公了!你管好你自己! 」 謝翎氣得雙眼發黑,站了一會兒,竟直挺挺地躺下去了。 小金櫃裡頓時亂成一團。 五分沖後,救護車將謝家二少拉進了康樂醫院。 白惜言再也不去小金櫃,他本來也不喜歡那個地方,只是不願意單獨和苗桐待在一起。事實上他巳經差不多快要忍不住了,錢也好,房子也好,要什麼他都能給,他這麼疼愛她,他不能讓苗桐莫名變成個寡婦。事實上,他的藥量巳經開始加大了,老教授開誠佈公地告訴他,這個腎不太安分了。 而無論白惜言如何地漠視苗桐,她都是保持著那種寡言少語波瀾不驚的狀態, 就算吳小芳在廚房裡連做個魚都能又笑又鬧地像在演法國愛情片,她都能充耳不聞地寫好她的新聞稿。 卓月的辦公室裡,師徒倆面對面坐著,桌上杯裡的茶水已經涼透,兩朵茉莉花舒展著花瓣沉浮著。 「真的要走? 」 「嗯。」 「還回來嗎? 」 「以後的事誰知道? 」 卓月往身後的椅子裡一躺,心裡不舍:「小桐,其實你不必走,不必顧及唐律,他再怎麼過分也不至於因愛生恨,我可以把你調去其他部門的。」 苗桐微微笑:「師父,你知道的,我喜歡做新聞。而且我已經跟上海那邊接洽得差不多了。」 「你啊,有老主意,我管不了。」卓月歎口氣,「你也可憐一下我啊,一把年紀了,連個孩子都沒有,老了說不定還要靠你接濟。」 「得了吧師父,你離婚時少說也分了一千多萬,還有幾處房產,說不定以後我生了孩子還要靠你養。」 卓月大笑:「好啊,我給你養。」 苗桐跟卓月告別後挑了個沒人的時候去編輯部收拾東西。她討厭告別的場面。 而唐律在她座位上坐著,雙手交疊皺著眉,端著苦大仇深的臉。 「唐主編,我要走了。」 「……一定要走? 」唐律抬眼看她,語氣沮喪,「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拒絕我的 求愛而給你穿小鞋? 」 「你又不是沒給我穿過。」 唐律一口氣悶在胸口,是啊,他給她穿過,他當初怎麼就該死地給她穿小鞋。 苗桐看著他簡直要吐血而亡的模樣,卻咧開嘴笑了,她俯下身抱住了唐律的脖子。她對不起唐律,她利用了他。她並不是因為唐律的原因而選擇辭職,可所有的人都這麼認為,甚至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而她只是沒有辯解。 「謝謝你喜歡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 唐律愣了愣,抱住她的背。 那天苗桐睡著了把頭靠在了他肩上,不到十釐米的距離,他認認真真看了她一路。睡著的苗桐放下了她的冷淡和犀利,柔和得像夢遊仙境的愛麗絲。他自己寫過 這樣一篇心靈雞湯的文章:動心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一回眸,或者一個叫人著迷的睡顏。 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她,他為什麼喜歡她。 最後他說:「苗桐,祝你前途似錦。」 她說:「你也是。」 苗桐辭職是很突然的事,不過兩三天前決定的,她也沒有跟白惜言說,故意瞞著他。 可她不打算瞞著劉錦之,打電話約他出來咖啡廳坐坐。劉錦之這幾日正心煩,接了電話就出來了。他的女朋友在跟他鬧分手,兩人不鹹不淡地拍拖了五六年,眼看著姑娘都三張了,暗示了他幾回郊區剛開發的聯排別墅不錯,可劉錦之裝沒聽見,姑娘抽抽搭搭委屈地要分手。准兒媳婦打電話跟劉家父母告別,劉媽打電話給兒子從上午十點罵到下午三點,罵得劉錦之頭昏腦漲地終於繳械投降。 他近幾曰大概就要去買女朋友看上的聯排別墅,然後準備戒指和一個浪漫的求婚。而後步入婚姻殿堂,過兩年添一兩個孩子。 苗桐坐在他對面低著頭,劉錦之如臨大敵,不知道她想幹什麼。 「劉叔叔。」她說,「我想去其他城市發展,你得幫我個忙。」 久違的劉叔叔的稱呼讓劉錦之愣了一下:「怎麼了?跟白先生商量過了? 」 「他不知道。不過他應該也不想看見我了,只是……不好說而已。」苗桐沉默了一會兒,鼓起勇氣說,「事實上我已經上過他的床了,已經當不成他的妹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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