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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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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言加深了笑容,用揶揄的語氣問:「你就不能想我點兒好?」 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什麼可疑的表情,苗桐也就不再問了,畢竟白惜言是個信用記錄優秀的好病人。她願意相信,時間對這個美麗的青年沒有惡意,離別讓她吃盡了思念的苦楚,她也不奢望更多了。 北方在立冬的這天要吃餃子,冬天不凍耳朵。對於這種帶著特殊意義的中國傳統大大小小的節日,張阿姨非常的在意。一大早苗桐還沒上班,她就過來了,叮囑她下班早點回來吃飯。 苗桐自然不敢得罪她,要知道張阿姨是個一件事情可以持續嘮叨一個月的人,殺傷力堪比祥林嫂。傍晚下班她踩著時間走,魁姐採訪剛回來賊笑著勾住苗桐的脖子:「小苗苗,這麼積極下班啊,跟謝翎去約會呀?」 「謝翎在公司門口?」 「是啊,等著呢,香車美男都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了。」 對於謝翎的行事作風,往好聽了說叫不拘小節,說白了也就是愛出風頭,即便停著車等人也是瀟灑地斜靠在車身上叼著根煙,一副風流不羈的浪子風範,媚眼四下亂飄,不負責任地「唰唰」放電——反正以往他都是這樣的,生下來就不知道「安分」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人。 可今天車子安靜地停在門口,車窗玻璃都密不透風。真邪性。苗桐走到他車前,敲敲車窗玻璃,等它降下來,裡面是謝翎的笑臉。他在笑著,看起來和平常一樣,卻又有些不同。苗桐從來都不是猜謎遊戲的愛好者,對謝翎也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 「真幸運,今天不用等到地老天荒。」謝翎開著玩笑。 她邊系安全帶 邊說:「你終於生完氣了,你再不來找我,我都要忍不住去跟你道歉了。」 謝翎大笑:「你什麼時候建立了這麼正確的是非觀了?」 「是我自作聰明做了多餘的事情,是我該道歉的。」 「別再說了,一般這種劇情往下說都沒有什麼好事,比如恩斷義絕什麼的。」謝翎揉著雙眼之間的穴道,道歉什麼的他倒是沒所謂的,上次的事情繼續糾結下去也是個死結,沒什麼意思,於是轉了話題,「我家的老阿姨中風住院了,我今天去醫院看她,她叮囑我冬至的餃子一定要吃,趕我回本家。不過回家又要聽老傢伙們嘮叨,既然要過節倒不如人多熱鬧一些。」他邊說邊把車停下等紅燈,等了幾十秒沒聽見旁邊的人接話,他轉過頭對上苗桐澄澈的不滿的眼神。謝翎的笑容一下子就被氣跑了,額頭重重地抵在方向盤上低聲說,「今天先不提了行嗎,就當我求你一回。」 這下輪到苗桐震驚了,謝翎看起來非常的……疲憊,他在求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又是粉飾太平,其實她是打算再見到謝翎就跟他說清楚的,她不是什麼好對象,跟他也並不相配。他們只能做朋友或者老死不相往來,總是粉飾太平有什麼意思呢? 苗桐把臉轉向窗外說:「張阿姨每次包餃子都能包夠一個團吃的,你要是能讓去吃些,簡直是幫大忙了。」 有些人在說出不討人喜歡的話時總是那麼理直氣壯,可是安慰別人卻會不好意思。謝翎趴在方向盤上只看到她的耳朵,不是那種有福氣的肉垂耳,而是又薄又小,看起來非常惹人憐愛。他忍不住想笑,笑什麼他也不知道,只聽見自己胸口突然傳來有力的跳動聲。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妙的感覺,心臟在莫名地歡喜且酸疼這,謝翎想,這是什麼感覺呢? 晚上的餃子果然很美味,這個節氣張阿姨還能托青島的侄女想辦法買到新鮮的鮁魚,又帶冰空運過來的。連苗桐這種不貪食的人都忍不住吃了兩盆,直喊已經遲到嗓子眼兒了。白惜言怕她不消化,吃過飯就把她按在沙發上揉肚子:「就你這破胃,還敢貪嘴,有誰搶你的?」 苗桐心虛的嘟囔著:「我哪裡貪嘴,就是今天餓了吃得快。」 「你還敢強嘴!」白惜言發狠地在她肚皮上擰了一把,眼波一橫,「你要是半夜再鬧胃疼沒人理你!」 「對啦,別理我別理我,讓我疼。」苗桐說。 鑰匙她真的胃疼,他怎麼能不理,白惜言覺得她簡直是吃定他了。 在旁邊坐著喝茶的笑臉違和感越來越深,正常的兄妹之間是怎樣的?胖老劉對劉煙煙自然是掌上明珠般疼愛的,可是白惜言和苗桐之間的舉動,在他看起來兼職愛就像是在打情罵俏。 這種想法讓他有種被冰水從頭到腳淋透的感覺,幾乎是連點心都沒吃就走了。他不想見到這兩個人,事實上他也不想回家,每晚上老阿姨都給他留著燈現在老阿姨在住院,屋子裡空蕩蕩黑漆漆的,會去只能更空虛。 謝翎給陳柏風打電話,那邊在喝得盡興:「老地方,快來。」 有陳柏風在的地方總少不了美女,左擁右抱齊人之福。謝翎八百年就玩兒夠了,他卻跟個小孩子似的樂此不疲。時間總是反復驗證著一個事實,人蠢一些還是比較容易幸福。謝翎到了包廂,喝酒,和美女們劃拳吃些豆腐,被半真半假地推搡著說討厭。 可是把人轟走了,略昏暗的房間,滿屋子脂粉和煙酒氣息,藏在黑夜裡的墮落和糜爛。謝翎覺得自己置身於空酒瓶和瓜果皮中間,就像一對散發著臭味的生活垃圾。 「你今天裝什麼深沉呢?」陳柏風用腳踢踢他,看不出是醉還是醒,「對了,你不是從白少家來的麼,白少身體還好吧?」 「你這麼關心他,怎麼不自己去?」 「我就算了,他嫌我鬧騰。」 謝翎挑眉:「也是,他不嫌的人少。」頓了頓,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他跟苗桐也算小別勝新婚,不打擾倒是識趣的。」 「淫者見淫。」陳柏風隨口嘟囔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才露著白牙笑著涎著臉過來,「哊,我怎麼突然覺得這麼酸呢,小飛醋遲到白少頭上去了啊。別價啊,前兩天你不是才跟一個律師美女共度良宵麼,這兩天怎麼又演起癡情郎的戲碼了啊?」 這話挺平常的,充其量也就是擠兌。謝翎卻臉色大變,受了刺激一樣跳起來推開他的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拿起外套就氣衝衝地摔門走了。 前些天他心情不好去酒吧消遣,有個笑容挺甜的女人跟他搭訕,他就帶她回家了。 他很多次一夜情都是這樣你情我願地發生的,有些姑娘迷上他,自信的以為能成為他的終結者,當然最會不會是什麼幸福快樂的結局。當然這個女律師也不會有什麼特別,只是他給自己惹上了麻煩。 而且這個麻煩是屬曹操的,謝翎正想著她,她就出現在他家門前。 「嗨,謝翎!」 謝翎皺起眉,沒好氣地問:「你來幹什麼?」 「我以為你看見我會高興呢。」 謝翎幾乎抑制不住怒氣:「吳小芳,說實話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吳小芳臉上的笑容也沒了,怔怔看著地面:「我想幹嗎?我能想幹嗎?你跟哪個姑娘睡一覺,那姑娘就能以此來要脅你了「一聽說我的名字就好像 看到毒蛇猛獸一樣……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我?苗桐那婊子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嗎?」 「你不要自己是什麼東西,就以為別人跟你一樣。」 「算了吧,她能多乾淨?她還不是在你和白叔叔兩條船上踩著?」 謝翎忍無可忍地打斷她:「你敢說,你跟我搭訕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吳小芳閉上了嘴,一言不發地沉默著。 他不願再看眼前的女人一眼,哪怕一眼,他就會忍不住要撲上去掐死她。 他被算計了。 「滾!」謝翎說不出的噁心,「馬上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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