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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這樣的美麗,豈不是只有這樣的青春才可以擁有?

  每一個人都曾經年少,在那綠了芭蕉紅了櫻桃時光裡,又曾經有誰不曾留下一點點小小的遺憾,又有誰不是既嘗過歡笑的果實又吞下了淚水的苦澀……

  白露慢慢地走在校道上,她要去一個地方,要去尋找一些東西。

  時約校報的編輯部在時約高中的藝體樓東側。

  吳振東坐在編輯部臨窗的椅子旁看來來往往的行人。

  編輯部外的校道上走過來一個女生,蕩開的藍色百褶裙如花般盛開,唇邊的微笑很淺很淡,卻令人覺得那麼的真實。

  那是像梔子花一樣清新的女生——白露。

  吳振東退後一步,背部抵住了編輯室的圓形大辦公桌,他舔了一下嘴唇,打開了門。

  白露站在了門外,聲音如溪流般清澈,說:「你一定知道我來的原因。」

  吳振東側過臉,桀驁不馴的髮絲在鬢邊飛揚,看起來就像是一尊固執的雕像。

  「我需要你的説明。」白露輕輕地說。

  吳振東突然抬頭,眼睛直視著白露,喉嚨又幹又澀,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你愛白崇川?」

  「我可以不回答嗎?」

  吳振東不屈不撓地盯著她。

  目光在對峙。白露微笑著的臉逐漸地變得清穆了起來,她決然地說:「你沒有權利問我這樣的問題,即使我需要你的説明,你也不能用這來威脅我。」

  她轉身欲走。

  吳振東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他繞過了辦公桌,找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抽屜,對著白露說:「你要的東西全在這了。」

  抽屜裡整整齊齊地疊著一份不厚不薄的時約校報剪報。

  白露既詫然又感激,說:「你……」

  「我早料到你會來找我,所以都預先準備好了,」吳振東眨了一下眼,有些無奈地說,「沒想到還差點用不上呢。」

  白露小心翼翼地拈起了這一疊剪報,這裡面有白崇川剛來學校時的八卦新聞,記者挖白崇川的家史,有時約高中十大魅力人物評選榜,有八卦記者記載的關於白崇川的校園生活,諸如此類。這是一份證明白崇川失憶之前曾是時約高中高一(A)班學生的有力證據。

  突然,白露的眼睛煥發出了太陽般的光彩。因為她還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在抽屜的裡層居然還有一個小鐵盒,盒子裡滿鋪著照片。

  最上面的那一張照片,不論是那朦朧的雲霞光芒,還是那遠處的白樓房,或是這近處的一卷藤蔓類植物,都是光與影完美融合的經典之作。

  但這照片取景的完美卻還是抵不過照片中絕世美少年的唇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與少年並排面對面站著的是一個梔子花般清新,山茶花般寧靜的少女。

  少年就如同是一把彎弓,少女則是彎弓上的弧弦。

  小鐵盒中還有其他的一些照片,都是同一個少女,或嗔或笑或跳或坐的單人照。

  白露一張一張地拿起來,竟覺得手在顫抖。

  吳振東走過來。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沉聲說:「這照片裡的你,都是我拍的。」

  是「偷拍」吧?這就像是身邊安了一個監控器一般。一個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通常第一感覺就是憤怒,繼而聲色俱厲地譴責。

  白露卻是一個例外,她望了一眼吳振東,眼神平靜如夏夜的湖泊,默默地收起了那這些照片輕輕地說:「謝謝你給予我的幫助,這些,我都可以帶走嗎?」

  吳振東的心忐忑不安,他在等待著白露的責駡或者是鄙視,但卻沒有料到白露竟然是恍若未見的反應,他又愧疚又驚訝,澀聲說:「你為什麼不問?」

  「問什麼?」白露淡淡地說,「這些照片是你故意擺在這裡的,又不是我偶然發現,這說明你已經決定從此不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既然你自己都已經後悔,我又何必再說。」

  吳振東怔怔地望著她。

  白露又說:「何況,從前我們素不相識,我又是平凡如沙礫一般的女生,你也不會注意到我,這些照片的拍攝必是受人所托,是吧?」

  「你也不好奇我是受誰所托?」

  白露搖搖頭,忽而俏皮一笑,說:「你只是拍攝照片而已,又不是要陷害我。」白露從中挑出了一張照片放在辦公桌沿,笑說,「其實從這一張照片開始,我便知道自己身邊有了一個保鏢啦!既然託付你的人不存在著什麼歹念,我又何必庸人自擾,去追尋他的蹤跡呢?」

  吳振東的臉赤紅如火山爆發,他快要不能思考了,連白露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空寂的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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