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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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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和白崇川墜海之後都漂流到了千燈鎮?」 許安妮望了他一眼,緩緩地說:「環繞著千燈鎮的是鳳凰江,當我醒來時,就看見了一個仙境,陽光燦爛,水流濺起白沫輕拍著河畔的蘆花,而白崇川就離我一米處外,我爬到了他的身邊,他恰好睜開了眼,那雙星辰般的眼睛望著我,就在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崇川他突然提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吳振東也緩緩地接下去說:「他的那一個問題是不是『你是誰?』或者『我是誰?』」 「你猜錯了,」許安妮微微一笑,那雙總是狡黠而黑暗的眼睛突然間有了白雲般聖美的光彩,她溫柔地說,「崇川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依賴地望著我說『我餓了』——」 如果你瞭解女人的話,就會知道無論多強勢的女人的潛意識中總埋藏著一股偉大的母性,當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一個男人時,這種母性就會被激發出來。 許安妮臉上鍍上的那一層白雲般聖美的光彩就是母性了。 「你知道嗎,」許安妮雙手虔誠地交叉握在心口,輕輕地說,「現在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多麼慶倖自己從心海灣跳入海中的抉擇。」 「你可以放棄從前的繁華富貴紙醉金迷的公主生活?」 「你認為我不可以嗎?」許安妮驕傲地說,「你未免看低了我,和崇川在一起是我這麼些年來過得最快樂的日子!」 說這話的時候,許安妮的眼睛裡溢出了一種很美很神聖,讓人不忍心去破壞的幸福之光。 吳振東有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種純粹的快樂,但他卻偏偏還是要說:「即使你能放棄所有,可是白崇川能和你在千燈鎮躲一輩子嗎?」 「為什麼不能?」許安妮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知道的,」吳振東緩緩地說,一字一句如千斤秤砣錘擊在許安妮的心上,「千燈鎮距離心海灣有二百三十多公里,又非常的偏遠古老,尋常人即使到了這裡也如同進入迷宮,但你可不可小戳白光虎堂和你的家族許氏財團的勢力,不出七天,他們的搜索隊一定會深入千燈鎮了。」 許安妮說不出話來。殘酷的真相總會令人不想說話。 吳振東接著往下說:「何況,白崇川是不是永久性失憶又是一個大問題,如果他有一天恢復了記憶,知道你隱瞞他囚錮了他這麼久,你想一想,他又會如何對待你?」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許安妮捂住了耳朵。 「許安妮,你並不是不明白這一切,只是你太想逃避而已。」吳振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吳振東搬來的那一隻小風扇吹來了涼爽的風。 許安妮燙的青菜禽肉,幾乎都夾入白崇川的碗中。 白崇川燙的青菜禽肉卻堆滿了許安妮的青花瓷碗裡。 坤哥小小手指刮著臉腮,嬉笑著說:「不羞不羞,你們這樣夾來夾去多費力氣,不累嗎?」 許安妮輕輕地擰了他一下,臉上飛上一朵紅暈。 「臉紅了哦!臉紅了哦。」坤哥笑得直打跌。 王蓉也笑著說:「坤哥,你知不知羞?一個小鬼也想管大人的事情?」 坤哥不服氣地擰脖子說:「討厭!人家已經十一歲了!不是小鬼!」 這時候,白崇川夾了一塊骨頭放在坤哥的筷子上,微笑著說:「坤哥也是大人了,大人都喜歡啃骨頭。」 坤哥眼睛一眯,不再說話,只拿著筷子專心地對付難啃的肉骨頭去了。 王蓉大笑,說:「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祖奶奶笑眯眯地望著大家,似乎年輕了十歲。 晚餐後,王蓉和許安妮去洗碗,坤哥纏住了白崇川。 在後院的長廊上,吳振東坐在椿木秋千上。 白菜酸肉火鍋原來是他的最愛,但這一餐他吃得並不多。 為什麼呢?或許是那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倔強少女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浮動吧。白崇川的失蹤,最痛苦的人莫過於白露了。 「振東。」 祖奶奶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後院。 吳振東連忙從椿木秋千上跳下,陪著祖奶奶坐在了三人座位的石椅上。 祖奶奶並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睛在傳遞出複雜的意思。 吳振東遲疑了一下,才說:「他們……」 「你認識他們兩個?」祖奶奶緩緩地說,「一個星期前的黃昏,他們到了這裡,女生叫做小許,男生叫做小白,這當然不是真實的名字,但我還是收留了他們。」 「你從不想問一問他們的過去?」 祖奶奶笑了一笑,神色中有說不出的悽楚,「誰沒有過去。到了我這樣的年齡,心胸是要更寬容一些的。小許很聰明很成熟,但她不是一個壞孩子,小白更不是,他們想在這兒住多久都行。」 「想住多久都行?」吳振東重複著。 祖奶奶喃喃地說:「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怕寂寞,也怕孤獨,如果我有孫子孫女,恐怕也應該有這麼大了吧。」 祖奶奶的前額很寬,人中很深,按照命相來說,應該是多子多孫的富貴命,但從她搬入千燈鎮之後,卻似乎沒有一個親人來探望過她,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去一次遠門探親。 這,是不是一種悲哀呢? 吳振盪低下了頭,眼眶酸酸的,像坤哥一樣偎入祖奶奶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祖奶奶。 千燈鎮雖然很小,但與附近幾個小鎮聯辦了一個學校——仙境完全高中。 什麼是完全高中呢?就是既辦初中,又辦高中的學校。 為什麼叫做仙境完全高中呢?因為淳樸的人們希望這個學校就是孩子們的樂土,天堂,世外桃源。 仙境完全高中坐落在鳳凰江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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