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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此刻的時約高中,只有一個地方,也僅有這麼一個地方是寧靜的。

  後山櫻桃園之內。

  明月湖波光粼粼,在月光中如縹緲的白衣仙子一般柔美。

  陸人曦在月光中,眼神迷茫而蠱惑,他抱膝坐在明月湖畔的青草叢中,仰望著天空,喃喃低語:「這麼少的星星,這麼亮的明月,這樣靜謐的夜空,還真是一個賞月的好時間呢。」

  青草被風掃過,發出了輕輕的沙沙聲附和。

  陸人曦歎了一口氣,又說:「白露,你這樣逃避著也不是辦法啊。」

  湖水泛起了漣漪,似乎也在歎息。

  陸人曦嬌媚的桃花眼眯了起來,忍不住又說:「白露啊白露,你不要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啊。」

  沒有人回答他。

  櫻桃樹的桃條垂落在陸人曦的眉間,他大喊:「喂,你要讓我在這裡自言自語到什麼時候!」

  躲在櫻桃樹上的白露,幽幽地說:「陸人曦,我是逃避也好,自哀自怨也好,又沒人要你管我。」

  陸人曦大怒,「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他一狠心,拂袖要走。

  櫻桃樹上卻聽見哢嚓的響聲,陸人曦連忙轉過身,只望見了白露從樹上跳下,淚眼漣漪地望著他,眼神裡皆是歉意,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說出一個字。

  陸人曦苦笑著說:「我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麼,這一世竟然要我這樣來還債。」

  白露站在櫻桃樹下,眼睛裡籠著一層輕煙,看上去簡直如水做的一般,我見猶憐,輕輕地「嗯」了一聲。

  陸人曦的心不由得軟了,悠悠地歎氣,說:「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反正是兩個臭男生打架而已,又不是演戲,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白露卻說話了:「從這裡到心海灣,開車要多久?」

  陸人曦一愣,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是我開車的話,就是上高速公路大概也要兩個小時左右。」

  白露眼神是似有千言萬語,良久,才說:「我還是不能放下他。」

  這個「他」是誰?當然是白崇川了。

  陸人曦這麼想著,想要笑一笑,卻發現自己的笑容是那麼的僵硬,心裡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十一歲的自己忽然被告知自己是私生子,父親還在世時的那種扯痛感。

  但他,本就是那一種心中越痛苦,表面上越是要裝作不在意的男生。

  所以,他故意笑得很大聲,「為了你這麼勇敢,我陸人曦一定不辱使命,兩個小時的車程現在縮短了一半。」

  路程可以縮短嗎?當然不能。

  但陸人曦可以開快車,他喜歡開快車的那一種感覺,似乎沉重的車驅變得輕飄飄的,就像可以擦著地面飛起來一般。

  白露蒼白著臉,咬著嘴唇,手緊緊地抓住了安全帶,一雙眼卻堅定地望著車窗之外的天空。

  早上,當哥哥推開門,從她的身畔走出去的時候,一瞬間,燦漫的陽光在他的背後暈染了一幕壯麗的金色風景,白崇川的輪廓像是被鏤刻入了陽光中。

  他仿佛是朝著陽光天堂走去。

  他微微一笑,眼睛裡似有兩朵花在盛開,他溫柔地說:「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然後,他就那樣地走入了陽光之中。

  熾白的,強烈的光線讓白露閉上眼睛,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時,白崇川已經不見了。

  突然地,她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今天,一整天,這種古怪的預感就像毒蟲一樣蠶食著她的心志。

  不管了!不管了!即使哥哥曾那麼認真地要她保證絕不要去,但她卻不想再待在櫻桃園之中無助地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陸人曦在打電話。

  他竟然一邊開快車一邊打電話,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變了一下。

  「什麼事情?」白露看著他問。

  陸人曦有些僵硬笑了一笑,說:「從這裡到心海灣只有一條高速公路,可現在,這唯一的一條高速公路竟然在維修,前面已經塞車了。」

  白露輕輕地嗯了一聲。

  陸人曦又笑著說:「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也挺糟糕的了。」

  怎麼辦呢?白露瞧著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神卻洩露了她心底的煩躁。

  天空的那一輪明月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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