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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蘇愛愛不說話,有些東西如果沒有看到就慢慢淡忘了,但看到了才發現心中有個地方還是會習慣的去在意的,這都是沒有辦法的,強迫不來。

  歎了口氣,把小包放在座位旁邊,"啪嗒"一聲,側面口袋裡一條銀藍掉落下來,輕輕撿起--哎,還有誰能在她包裡塞這樣的荷氏薄荷糖。

  她回頭的時候,月臺已經遠了,憑著熟悉還能找到依稀的身影……

  在一個童話裡,狐狸對小王子說:"你看,看到那邊的麥田了嗎?我不吃麵包,麥子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麥田無法讓我產生聯想,這實在很可悲。但是,你有一頭金黃色的頭髮,如果你馴養我,那該會有那麼美好啊!金黃色的麥子會讓我想起你,我也會喜歡聽風在麥穗間吹拂的聲音。"

  一年前的蘇愛愛拖著沉重的背包走入這個陌生的都市,陌生的月臺,陌生的方言,陌生的人流,所有的陌生讓她巴不得四年之後和這個城市老死不相往來。

  一年後的蘇愛愛沿著銀藍的外皮撕開一條薄荷糖,清冽的香氣染上指尖,其實這個月臺依然是陌生的,只不過因為今天有個男孩為她駐留過這裡,從此以後變成了她蘇愛愛的麥田,即使以後聽見這個城市的名字她都會立即的想起她的小王子來……

  烈情,我一直覺得車站是個很神奇的地方,一條條斑駁的鐵軌像掌心的紋路一般錯綜的延展開去,卻又那麼井然有序的運作著。誰和誰相遇,誰和誰擦肩而過,一不小心轉了軌跡就已是另一個終點。我曾說過愛情是多麼痛苦多麼複雜的事啊,我曾說過再也不想談戀愛了,可是,終有一天心會慢慢的再次跳動起來,然後,向著終點的溫暖直沖而去……

  BY愛愛

  第七章接吻是件可怕的事

  沒有作業的第一個悠長假期,蘇愛愛基本就是窩在家裡當豬圈養,吃了睡睡了吃,偶爾逛街,偶爾聚會,自己都要為自己的腐敗抹把汗。

  皓子這人閒不住又組織了聚會,大夏天一桌人湊一起吃火鍋,也不忘了猛喝啤酒,蘇愛愛這人喝酒上臉,幾杯就倒,一般能躲就躲能賴就賴。

  這一次倒真是頂不住了,皓子還在那逮著人就灌,蘇愛愛瞪著旁邊臉不紅氣不喘的李萌萌實在是琢磨不透,同樣是女生,怎麼就那麼能喝?哪兒訓練出來的,她也去報個名兒?

  她起身接酒杯的時候,在心裡歎氣:唉,這次該把歐陽和阿單這兩酒罈子帶著,看誰敢跟她拼!

  突然,橫空出了一隻手,取了杯子。

  蘇愛愛轉頭,竟是方歌的笑臉。

  方歌接了酒杯去,轉了臉調侃皓子:"好了好了,想喝酒就找兄弟喝,別鬧女生。"

  皓子敲了敲酒杯,向來口沒遮攔:"我說,你們一個學校的到底關係就比其他人好,都幫著擋酒了,好,算你的,你自己再加一杯,一人抵兩……"

  皓子跌跌撞撞的說著,被騙過去了。

  蘇愛愛卻不好意思,背地裡扯了扯方歌的袖子,意思是:算了,還是我來吧。

  方歌換了只手托酒杯,另一隻手在背後擺了擺,自己全喝了。

  蘇愛愛看著方歌站起來的背影,這個少年一直都在成長著,微微抽高的身材,瘦削的肩膀,有些東西似乎還和年少時一般,未曾改變過。

  唉,如果是烈情的話,方歌也會義不容辭的擋酒的--即使烈情並不需要有人為她來擋。

  末了,散場,李萌萌去洗手間,皓子在逗坐在位上的蘇愛愛說話:"愛愛同學聽說某些小姑娘最近談戀愛了?"

  蘇愛愛頭大,讓皓子這名嘴知道了,那全班人也得知道了,第一個反應瞪方歌,方歌搖頭笑:"不是我說的。"

  皓子接過來:"不是小芳說的,是石頭在網上見到我聊起的"又故作歎息:"唉,您老這種白首偕老型和我這種孤獨終老型不是一派的,沒共同語言!"

  方歌好笑:"你孤單?孤單到每月短信超標?電話不停?QQ包月?"

  皓子搖搖頭,就差沒拿把扇子在手裡擺擺:"你不懂,單身就是一個人在食堂裡吃餛飩!"

  蘇愛愛沒好氣:"戀愛就是兩個人在食堂裡吃一碗餛飩!"末了,眼珠一轉,想到某首火了的南京方言歌曲的"喝餛飩",大聲問:"客官,阿要辣油啊?"

  一下子把方歌和皓子樂得前仰後合,方歌眯起大眼笑,伸手摸蘇愛愛腦袋。

  蘇愛愛笑得傻呵呵,方歌的手摸在頭髮上,像春日的暖陽拂過頭頂,輕輕的,有柔軟的溫暖,不帶任何雜質的,卻讓她的心一下子柔和起來。

  她咧著嘴笑慢慢垂下眼,有些人看著是朋友,動作像好友,說話也如老友一般,嘻嘻哈哈,說笑打鬧,可是,在心裡卻是永遠也無法把他當作真正的朋友的。比戀人少了一份理所當然的親昵,卻又比朋友多一份無法割捨的掛念,是為--這麼遠,卻又--那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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