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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學校方面,石烈情也不是個笨蛋,發現蘇愛愛和自己越走越遠,有點不是滋味。終於在憋不住了,在放學前把蘇愛愛拖到教學樓的後車棚進行談話教育。

  蘇愛愛想了很久,說:"烈情,我們都長大了,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不可能……老黏搭在一起。"

  講出來後,又很想抽自己。

  "長大了""不能老黏在一起"這是每一個大了的孩子都默認的定理但又都不會明說。現在,由蘇愛愛來說這樣的話太過殘酷,殘酷到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石烈情是個很硬氣的人,冷冷的說:"好,我知道了!"轉身要走。

  蘇愛愛一下子感到很難過,拉了烈情的手說:"對不起,烈情,真的對不起,我不是……真的不是故意那麼說的,但你看,你現在和方歌,浩子玩得那麼好……你最後也還是要走的……"

  蘇愛愛也說不清到底是難過方歌和烈情玩得好,還是難過烈情去和方歌玩了,還是……在敏感著和烈情最終的分離。

  有人說友誼是寬大的,朋友要越多越好。但彼時,在這群孩子的世界裡,她們只擁有友誼,而這樣的友誼也是排他的,所乙太易敏感,太過不安。

  烈情拉拉蘇愛愛的馬尾辮,說:"切,我什麼時候和他們兩玩得特別好了。"瞥了一眼車棚,眼睛一轉,指了指其中的兩輛說:"來,咱們報復一下,誰讓這兩人惹咱們吵架了!"

  那兩輛車蘇愛愛認得的,和烈情太過於默契,蘇愛愛一下子就又笑出來,蹭過去蹲下身子,扭自行車的氣嘴,捷安特的山地車,性能大都很好。蘇愛愛手指都烏黑了,怎麼扭都扭不開。

  石烈情拍蘇愛愛腦袋:"唉,一看就是沒幹過壞事的人,放氣哪是這麼放,看著啊!"一下子就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往氣嘴那一按,氣就"滋滋"的跑出來。

  蘇愛愛嘖嘖稱奇,兩個女生,光天化日,邊笑邊把方歌和許遠皓的後車胎氣放了個盡光。

  放學的時候,蘇愛愛和石烈情狼狽為奸的相視一笑,站在學校門口等著魚兒上鉤。

  不一會兒,許遠皓就罵罵咧咧的出來了,旁邊還有皺著眉推車的方歌。

  蘇愛愛不是當壞蛋的料,一見到著兩人就自己先笑得風中淩亂。

  石烈情好本事,迎上去,拍拍許遠皓肩膀:"皓子,怎麼啦?"

  許遠皓罵了句粗口,一踢後車胎:"老子和小芳的車胎被人放氣了,一去拿車就這樣!"說著,手還一掐車後輪,陷進去大半。

  蘇愛愛憋不住,背過身去笑。

  石烈情居然還在裝:"不會吧,還是車輪不好?"

  方歌開口:"不會,我早上才打的氣。"

  許遠皓又踢了車子一腳:"媽的,讓我逮到……"接著一連串的國罵。

  方歌看到蘇愛愛,問:"你們怎麼還沒回家?"

  蘇愛愛死命憋著笑,又有點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說:"咦,沒什麼……在等人,等下就回去……"太憋了,臉有點抽。

  方歌見她古怪,偏了腦袋,慢慢的說:"不會是你們兩幹的吧?"

  石烈情這才"哈哈哈"的大笑出來,一把拉了蘇愛愛說:"愛愛,不好,快跑!"

  蘇愛愛趕緊背了書包拼命跑,跑了老遠,才沒聽到許遠皓的吼叫聲。

  蘇愛愛和石烈情累得氣直喘,再抬頭相互一看,又是"哈哈"的傻笑,笑得周圍人頻頻回頭。

  平靜下來後,兩人坐在金陵圖書館外面的臺階上吃霜淇淋。

  此時已是4月,春風薰得人暈乎乎的。

  蘇愛愛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覺得氣全沖到頭頂,幹起事來又異常興奮。她側著頭去看烈情,烈情吃起霜淇淋來也是大口大口。

  蘇愛愛也不笨,她知道不僅僅男生喜歡作弄自己喜歡的女生,女生亦然。

  她舔了口霜淇淋,奶油化在舌尖,微涼,她問烈情:"方歌喜歡宋小喬嗎?"

  烈情咬了一大口:"不知道"舔舔手腕,又說:"但他是不可能離開宋小喬的,他們初中就在一起了,聽說宋小喬是因為方歌不能繼續練田徑了。"

  車呼嘯著穿過街道,有灰塵飛入眼睛,酸澀,蘇愛愛騰出一隻手去揉。

  烈情又說:"我覺得方小歌不是笨蛋,在一起那麼久了,他肯定是有些喜歡宋小喬的。"

  蘇愛愛迷蒙的去看石烈情的臉,她想問:"那你呢?"但挖好友傷口來滿足好奇事,她到底說不出口。

  烈情和愛愛還是默契的,烈情說:"愛愛,我肯定是要走的,方歌他家的情況……他也是不可能出去的。"低了低頭,烈情輕輕的說:"我聽過一句話,有些感情人是用來懷念的,有些感情是藏在心底留給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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