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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她又說:"是你不和我說話的!"似是埋怨聲音卻有點大。

  他說:"沒有,是你先不理我的!"

  蘇愛愛的腳頓了頓,繼續叨念:"喜歡,不喜歡。"

  她喊:"瞎講,我爸媽把信給你爸媽後,你就不理我了!"

  難得的,他聲音也大了起來:"你還在說這個,是你不來找我的!"

  她說:"是你先和宋小喬在一起的!"

  琴房的音樂嘎然而止。

  半晌,他輕輕的說:"是。"

  蘇愛愛的腳下一滑,手一撐地,擦破了一塊皮。她默默的站起來,撣撣褲子,轉身往上走。身下,還剩三層臺階。其實不用數了,無論多少層臺階,他方歌都不會喜歡她蘇愛愛,她知道的,但即使是知道,為什麼她還是那麼想哭呢?

  夕陽要慢慢的落下去了,青青的草皮鍍上一層金黃,遠處踢足球的男生開始準備回家,那個少年站在夕陽的餘輝裡,身體的輪廓染上淡淡的黃暈,頭髮上有融融的光。

  他伸出一隻手去,說的慎重:"石烈情,我們還是朋友吧!"

  自然卷的少女,不說話,一會兒,粗聲粗氣說:"是啦,是啦!是朋友!"伸出一隻手去,本來是要握手的,卻突然不好意思,迅速變了方向,在少年的手掌"啪"的一拍!

  方歌笑了笑,收回手,說:"我媽媽讓你有空來玩!"

  她點頭,揉了揉劉海,說:"你媽媽燒的糖藕我到現在還記得!"

  兩人這麼說完,似乎又是無語,彼此側著身站著。

  突然,史上最殺風景的一幕出現了,許遠皓憋不住得跳了起來,指著這兩人大聲說:"滾!老子實在受不了了,拍個拖還要講普通話!"

  原來大家除了上課發言大多都是講本市的方言,那兩人一直以來都沒搭理過對方,這次說話,一個緊張,一個正經,講了那麼長時間居然不知道對方和自己都在正二八經的說著普通話。

  蘇愛愛本來是不吭聲的,被許遠皓這麼一逗,捂著肚子蹲在那裡笑起來。

  石烈情立即就跑過來追殺許遠皓,邊追邊喊:"你想死啊,我和方小歌是兄弟!你不知道啊!盡胡說!"

  方歌走過來,看蘇愛愛在發愣,對蘇愛愛笑了笑,清秀的眉眼全化開在夕陽的光裡裡。

  蘇愛愛突然很想問方歌,你說過"吃虧就吃虧吧"是為誰呢?但她沒有,問了又怎樣呢?她突然想到烈情塞給她吃的那顆"秀逗"的滋味,酸澀得整張嘴,甚至整顆心都發麻。

  石烈情修理完許遠皓,來拉蘇愛愛走人。

  兩個女孩手牽手的走在校園的小徑上,蘇愛愛不說話,明明應該為烈情高興的,明明是她自願為烈情做的,但為什麼她會感到委屈呢?她就是個笨蛋嗎?

  石烈情握蘇愛愛的手,真心真意說:"愛愛,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顴骨周圍的皮膚有些紅暈,一笑如草原上的小姑娘,豪爽又可愛。

  蘇愛愛一隻手去握緊烈情的手,她低了頭,去看自己另外一邊的手,蹭破皮的地方,慢慢滲出血來,一刺一刺的痛紮在心頭。

  有些傷口,往往受傷的時候是不覺得痛的,即使看起來深的嚇人,一下子也是感覺不到疼的,慢慢的,就會覺得疼了,會越來越疼。然後,慢慢的又不痛了。等結了痂了,於是真的會不疼了……

  多年以後,蘇愛愛和歐陽窩在沙發裡看電影,類似于英國賀歲片的一部電影,影片裡有對父子,8歲的兒子SAM因暗戀學校的班上女生而悶悶不樂,繼父卻擔心是母親的去世給孩子帶來陰影,想開導兒子,卻又因為不懂得如何與這個繼子溝通,預先想好了很多的理由。

  繼父問:"兒子,你有什麼煩惱呢?關於媽媽的事,還是有別的事?是學校的事嗎?有人欺負你了?或者是比這些更嚴重的?給我點線索吧。"

  兒子:"你真的想知道。"

  繼父:"真的想知道。"

  兒子:"就算你無能為力?"

  繼父:"是的,就算這樣也想知道。"

  忸怩了半天,兒子終於說了:"真相是……我戀愛了!"

  繼父這才如覆重釋,笑著說:"哈,我總算松了口氣。"

  兒子嚴肅的問:"為什麼?"

  繼父說:"我以為是更嚴重的事呢!"

  兒子不解,認真的說:"還有比戀愛的痛苦更嚴重的事嗎?"

  ……

  繼父想了下,無奈的歎氣:"是,你說對了,戀愛是最痛苦的……"

  烈情,請原諒我那時無法真的為你開心。初時,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他的一個微笑,一句無心的言語,都會讓你的世界頓時明亮起來。我一直幻想著,我會這樣去喜歡一個人,然後,這個世界上也必定是有這樣一個人特別的為我而存在的。原來不是,原來喜歡一個人並不僅僅靠快樂就可以了,原來,喜歡是會痛的……

  --BY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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