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檢察官(51)_木子喵喵

五十一

　　大少爺脾氣本就不好，這樣一說差點沒把眼前的茶几給推翻了，「你知道，你知道什麼？我的人生不用你來安排。」

　　「難道要你自己安排？要是沒有我沒有你爸，現在早就到巴黎的監獄裡去看你了。你說說，從小到大你給我闖了多少禍？要不是肖家只有你一個獨苗，他們能那麼疼你嗎？你怎麼就不能給我爭氣一點？」

　　「我就是不爭氣，我討厭你們從小到大什麼都跟我安排好。如果你要的是一個聽話惟命是從的兒子，為什麼當初你不多生一個？」

　　「你是我的兒子，我要你聽我的話有什麼不對？」女王有點火了，說話一句比一句大聲：「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你跟阿離命裡相克，她在你身邊，你總有一天會出事的。媽媽愛你，我只有你一個兒子，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嗎？」

　　肖宸冷冰冰的回答：「你是害怕失去我之後會在肖家的地位不保吧。」

　　在肖宸眼底，自己跟母親的關係一向比父親要親近的多，小時候他想做什麼想要什麼，母親都寵著他，讓著他，沒少被肖靖批言「慈母多敗兒。」可哪個做母親的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小時候的肖宸更是經常嚷嚷，世界上他最喜歡的兩個女人就是母親跟阿離了。以後等他娶了阿離之後，左手牽著母親，右手牽著阿離，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他從來都沒跟母親說過這樣的狠話，更沒想過要這樣傷她，幾乎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母親愣在原地，美麗的大眼睛從不敢相信的震驚到染上了層寒霜。

　　有離看著他們吵架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站在一邊。她又何曾沒被女王的話給傷著？只不過那是事實，別人只不過是說事實而已，她早就習慣了，只要不去想，不去理會，不就可以了嗎？她真的一點也不希望阿宸為了自己跟母親翻臉，那樣她會真的相信自己生來就是克他的，跟她在一起，他就沒一刻平靜過。

　　「真好，這就是我從小養大的兒子。」許久女王才點點頭冷笑了一聲，起身抓起挎包頭也不會的走了，只有狠狠摔上房門的聲音顯示了她有多生氣。

　　客廳裡瞬間死靜的厲害，只有牆上的滴答滴答的響著。

　　有離動了動乾澀的喉嚨，卻沒說出話來。

　　只見肖宸藍色的眼睛裡全然失去了色彩，他緩緩的蹲下，看著母親坐過的那個位置，痛苦的喃喃：「對不起……我不想這樣說的……對不起……」

　　有離心一痛，蹲下身，從後面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阿宸，別這樣……」不然，我會很心疼。

　　阿離她在哭？

　　肖宸坐在地上，捲縮成一團，脆弱的像個孩子。

　　有離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是那樣輕輕的抱住他，仿佛想借由懷抱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在陪著他。

　　人生好像就是這樣，開心與悲傷變幻莫測，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大笑，大笑了之後痛哭在後面排隊等你。

　　肖宸平息了很久，突然問：「剛才我說的話，是不是很過分？「

　　「嗯。」有離輕聲說：「所以找個機會向你媽媽道歉，你媽媽不會怪你的。所以現在你也不要這麼難過好嗎？」

　　他轉過身，將她的臉抬起，藍眸凝視著她：「你呢？難過嗎？」

　　「看見你難過，我也很難過。」

　　憂「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他道：「我媽媽說的話，傷害到了你嗎？」

　　「如果說沒有，你相信嗎？」

　　「……」

　　「真的沒有，我已經習慣了。」有離垂眸，白皙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也許我自己也開始相信自己是個不祥的人，小時候害了我的父親，接著是我的母親，現在……我怕是你。」

　　「別把什麼錯都放在你身上，叔叔和阿姨的不幸根本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我，我保證自己會長命百歲，一定會死在你之後，知道嗎？」

　　有離吸吸鼻子，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她不想因為自己讓肖宸不開心，每次看見他皺眉，都會有一種揪心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她答非所問，「阿宸，說說嬸嬸吧。嬸嬸是法國人為什麼會那麼迷信？」

　　肖宸愣了片刻，說：「小時候媽媽就喜歡看中國的恐怖小說，尤其是像那些鬼怪什麼的，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看過，覺得很稀奇。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爸爸經常都出差，媽媽看完了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就讓我陪他睡。她就那樣的性格，明明看完之後害怕的要死，還沉迷進去，久了之後，就對這方面有點在意了。可是我的未來總不可能都決定在那些恐怖小說上吧？在我印象裡，媽媽不是一個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他總感覺媽媽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一向沒煩惱的大少爺忽然就覺得那些紛紛擾擾的事情一股湧上心間，讓他喘不過氣，愁悶無從說起。

　　也許，他知道，說了也沒用。

　　涼涼的手指忽然觸到了他的眉心。

　　抬眼，有離收回手指笑笑：「別皺眉，那樣不好看。」

　　肖宸愣愣的舒展了自己的表情。

　　「好了，不開心的事情我們都不去想好不好？」她微笑道：「就像你說的，我們不結婚，能在一起多長時間就在一起多長時間，只要……只要你不怕我會害了你，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

　　他湊過去，親了她的小嘴一下：「你是會害了我。害我茶不思飯不想，成天就想著該怎麼吃你。」

　　繃直的神經在他有些小黃的話裡折斷，有離輕笑出聲：「阿宸，你太色了啊。怎麼腦子裡盡是想那些東西。」

　　「男人看見女人腦子裡就剩下這個了，尤其眼前的女人還是自己那麼愛的。」大少爺不正經的說：「現在這個社會相愛的人在一起，誰不喜歡做這種事情的？我爸媽在我大學的時候還每天晚上都做呢！」

　　有離臉一紅：「你又知道了啊。」

　　「我知道的可多了。」大少爺得意洋洋的說，「還記得好幾次，我念小學的時候媽媽看了恐怖小說又不敢睡覺，爸爸出差去了，媽媽就讓我在她房間陪他睡。到了半夜我就聽到奇怪的聲音，睜開眼睛，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有離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扭過頭，口氣有她自己都沒聽過的撒嬌意味：「我才不要猜。」

　　肖宸把她的腦袋硬是扳了過來，「猜猜看，是什麼？我的阿離那麼聰明不會猜不出來吧？」

　　他的眼神可真邪惡，有離感覺尷尬極了，想掙開他的雙手，可他偏不讓，硬是將腦袋湊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什麼，有離的臉更紅了，倏地將他推開，站起身扭頭就走。

　　「喂……我還沒說完啊……」肖宸被推到在地上不惱反而笑的厲害，「以前我跟其他女人說的時候，他們都很愛聽的，你怎麼那麼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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