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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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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睜開眼睛,眼前空蕩蕩的。 心,像是被什麼劃上一刀似的。 「阿宸……」她委屈的叫了一聲,終於,她還是顫顫巍巍的蹲下身來,抱著雙膝放聲而泣。 阿宸,如果你在,你一定會相信我的對不對? 你要哭就哭吧,別撐著 待到趕到醫院的時候,只看到慘白的垂簾後,全身裹了數處繃帶的肖宸,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有離只覺得世界在一瞬間忽然暗沉了下來。上天是在考驗她嗎?一天之內發生那麼多事。可要是看她不順眼,就把所有的災難懲罰在她身上好了,為什麼總是要不停的傷害她身邊所有她關心和在乎的人? 怔怔的坐在肖宸床邊,她深深把臉埋入手掌裡,臉頰貼上掌心,竟是那樣的冰涼。 耳邊,死一般是沉寂,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鼻息之間,壓的她幾欲窒息。 「……阿離。」不知何時,金升魏走到她跟前,聲音變得很輕很輕,「我剛聽說了學校裡的事情……你沒事吧?」 有離搖搖頭。 金升魏氣憤的握緊拳:「也不知道今天是犯了什麼太歲,接二連三的發事!阿離,帖子的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又是誰給鬧了出來?」 有離緩緩的開口,不答反問:「升魏,阿宸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他能得罪誰啊!就他的性格,別人不惹他,他連人都懶得理,就算別人惹了他都不屑理。」金升魏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阿宸那丫最怕疼了。從小到大,哪個長輩都沒捨得打過他,事情發生之前我還給他打了電話,晚上一起去酒吧。」他撇撇嘴,眼神落寞:「他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我在電話裡纏了他很久,連哥都喊了,他才答應的。」 有離咬了唇,想起他不高興的原因,問的艱難:「那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他的聲音幾乎哽咽:「是他打電話給我的,當時我趕到的時候他渾身都是血,讓我直接撥了120,還不讓我告訴大伯,他撐到我來沒多久就昏迷了……阿離,那幫人是有預謀的,不然不可能乘著阿宸走小巷的時候沖出來打他!」 金升魏看著床上纏著繃帶的好友,心裡是極其難受的,別看他平日裡嘴上總是沒個正經,但對肖宸的感情卻是極深的,親眼看著一向生龍活虎的他變成這個樣子,他眼圈都紅了,怔怔的說:「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慘,被打的這麼慘。那些人是不是要命了……」 有離的臉很是陰鬱,看著床上的人,不再說話。 肖宸躺在那裡,皮膚白皙,緊閉著眼睛隱藏了平日裡的澈藍色,只是安靜,像極了高檔商店中櫥窗裡的大娃娃。 她低下頭,目光正好停留在他的手上。纖細修長的指尖,彎曲的姿勢,緊緊的握著什麼。她眨了眨眼,仔細看去,只覺眼熟。下一秒,像是想起什麼般,石撞般的沉悶泛在心口上,疼的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伸手,想要將他手心的東西拿下來,可是昏迷中的他卻是用了很大的力度,任由她怎麼拿都拿不下來。 一旁的金升魏看見,便問:「那是什麼?」 「一個玉鐲。」聲音沙啞的回答。 閉著眼睛,耳邊仿佛還傳來自己說過的話:「阿宸,既然這個玉鐲送我的話,那麼我們每人一個,彼此都要保護好,不管什麼情況下都不能丟掉。因為這是我們彼此確定對方身份的證據。」 「又不是上庭作證,還要確定身份。」少年鬱悶的嘀咕,然後抬頭邪惡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擔心有一天發現自己變醜了,怕我不認識你了所以要拿這個當你身份的鑒證?」 「是啊是啊。」她無奈的說,「全世界的人都長的沒你漂亮,都是醜八怪行了吧。反正你要把這個東西收好,要是你丟了,我可就當做你是假的阿宸,不理了。」 「你會嗎?」 「會啊。」她抱住他的胳膊,搖啊搖,撒嬌的說:「快點收好,有玉鐲作證,我蘇有離這輩子誰都不理也不會不理阿宸。」 怔怔然,回過神,眼睛卻是極痛的,耳邊傳來金升魏的聲音,「阿離,你要哭就哭吧,別撐著,等到阿宸醒了你可就沒機會哭了。你知道他會心疼的。」 有離揉揉眼睛,勉強笑笑:「你都說他會心疼了,我會不捨得,所以我不哭……升魏,你可不可以幫個忙?」 「你說。」 「去跟肖大伯打個電話,不管怎麼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是應該通知他們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知道你會很難開口,但是是你讓阿宸去酒吧,所以他才會走那條小路的,這是給你的小懲罰。」 金升魏深呼吸一口氣,伸手粗魯的抹了臉一把,道:「蘇阿離你他媽不用這樣安慰我,要不是我沒事硬扯上阿宸去,他也不會著了別人的道。有我這樣的兄弟,算他丫的倒了八輩子黴。」 有離搖搖頭:「錯又不在你,你何必自責。就算你今天沒叫他出來,那些人早有預謀也會找機會的。」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他媽做的,老子一定拿刀砍了他!」金升魏沉聲道:「還有你!蘇阿離,裝什麼深沉呢,明明心裡比誰都難受,還要裝一副沒事人樣,難怪連阿宸都說最討厭你這樣子了!」 「是啊,我也討厭。」她微笑,垂了眼,小聲道:「要是他能醒過來,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這樣對他了……」說完,頓了頓:「升魏,你去打電話好嗎?我想跟他單獨待一會兒。」 金升魏無奈,口中卻是贊同:「我一定要讓肖大伯好好給阿宸做個主。」說完,他就掏出手機去外面打電話了,隱隱還傳來他的自言自語「……要是阿宸那丫醒來一定會嚷嚷讓大伯把那些人都關進監獄裡去!」 昏暗的病房裡一下子又變得安靜起來,有離伸手,握他的手,指尖冰涼的,卻在她的手靠近時,微微動了動。 心臟,原來真的會痛。 可床上的人並沒有醒過來,他掛著點滴,仍在昏迷。 心仿佛漏了一個洞,空蕩蕩的,不知道該放些什麼情緒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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