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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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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笑,我和林風只是最最普通的朋友呀,何況他又是那麼的優秀。林風也看出我的不好意思,點了兩份簡單的霜淇淋。和許多次一樣,我拿著淡紅色的草莓味道,他舉著墨黑色的巧克力味道。而每個星期五見面的慣例又延續下來。 學校裡正在組織聖誕晚會的排練演出。這段時間每天下午我都要在大大的禮堂領舞,帶著另外的十幾個女生一起跳民族舞。可是今天老師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 「張若佳,你過來一下。」老師揮手示意我過去。 我不解的走到她面前。「有什麼事麼,老師?」 「是這樣的,我們老師都覺得,她更適合跳這段舞的領舞。」老師頓了頓,「所以……」 「我明白的。」我轉過身快步拿起我的背包,裡面的磁帶放在禮堂的收錄機裡也沒有時間取出。我害怕自己走慢一步就會看見誰的眼淚滑落臉頰。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我走近了就知道老師身邊那個女生是教導主任的女兒。在上次的新生舞蹈大賽裡比我低三分得第二。 那些人情世故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只是實在沒有想到,在這樣的自以為乾淨清透的校園裡也有這樣的事情。 不僅僅是一次次的考試,那些老師拼命地叫我去辦公室給我不停地開小灶為了讓我拿到年級第一,同時也為了自己的獎金煞費苦心,還有這些我沒有的人際關係終於讓我不堪重負了。 我一個人跑到「校園避難所」,叫了一份草莓味的霜淇淋。融化的水滴嗒嗒地打在桌上我都沒有察覺。 一張紙巾遞過來,「拿著,怎麼了,不開心麼?」 我抬頭,林風。眼淚在那一刻終於胡亂下墜。 餘下的日子我們還是會在每個星期五來到「校園避難所」。我特別喜歡這家甜品屋的名字,我想這也是它開在學校附近的緣故吧。校園避難所,躲過一場場猝不及防的難受。 我還是拿著喜歡的草莓味道霜淇淋,林風還是要黑糊糊的巧克力霜淇淋。我還一直記得他安慰我的話,他說我們都是避難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說就讓別人去跳舞,你做你驕傲的張若佳,這樣也是很不錯的呀。 耶誕節我們一起看了學校的文藝匯演,他笑笑說,即使你不在上面,我都能想像得出你跳舞的樣子。生動、活潑、有靈氣,絕對不同於她們刻板、機械的動作。他說只有我是耶誕節的小精靈,他還說聖誕老人為我準備好了禮物在校園避難所。 哦,是麼。 文藝匯演還沒有演完,我就拉著他跑了出去。 走進校園避難所,裡面有一張桌子上面擱上一塊「預定」的黃色標牌。 林風狡黠的閃著靈動的大眼睛,不動聲色的看著我。 服務員走了過來,我緊張地瞪大了眼睛 ,期待著耶誕節的奇跡———一塊草莓味道的蛋糕,上面墜滿了水靈靈的小圓果。 就是第一次來,服務員推薦的那種呀。 讓我在你的手心兒裡寫個字 十七歲,對於女孩子來說,是花季年華,是青春與夢邂逅的日子,是花季少年從泰戈爾的詩集走出來弄笛的日子,是四月的春光滑落在花蕊裡甜蜜溫馨的日子。而對於我,十七歲是一片天昏地暗,是一場焚心絕身的心靈浩劫。 一切都源于肖。肖一來就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長長的頭髮,長長的身材,長長的手指以及長長的喇叭褲,這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已相當前衛了。他的到來真的如「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在那些懷春的少女與鍾情的少男心湖中蕩起了千層漣漪。 記得他第一堂課既沒帶課本也沒帶教案,卻帶來了一本厚重的《現代高級英漢雙解辭典》和一把已用舊了的紅棉牌吉他。正當同學們莫名其妙不知所措時,他熟練地翻到了後面附錄Bi?鄄ographicalnames(人名字典)那兒,然後便讓我們每人大膽地說出將來的打算和理想。幾分鐘後,他真的按照每個人的意願使我們「夢想成真」了一回:坐在中間第三排一心想成為小提琴家的H擁有了Paganini(帕格尼尼)的美稱,那位暗地裡偷偷給女生寫情詩的G自然將Byron(拜倫)的詩人桂冠戴在了自己的頭上,更有理科成績佼佼者的B順理成章地成為小Einsten(愛因斯坦)。那位癡迷于蒙娜麗薩的微笑、只認得二十六個字母的Q,也一改從前的自卑,響噹噹地成為了Vinci-da(達·芬奇)。我的同坐有著狐狸一樣的身段,她做夢都想走上被鮮花和掌聲環繞的舞臺,一聽說美國有個現代舞王Duncan(鄧肯),便對這個名字情有獨鍾了。我因為瘋狂崇拜勃朗甯三姐妹的作品,理所當然被稱作Bronte。每個人的眼裡似乎都閃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求成功的光,全班35名同學的英文名字在這種看似遊戲的輕鬆過程中頗有深意地完成了I don』t know all your names and your past, from now on, suppose you are Duncan or By?鄄ron, forget the past, and be what you want to be(我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也不瞭解你們的從前,從今天起,把你自己當成鄧肯或拜倫,忘記過去,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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