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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乖你個頭!誰說我疼了?!"

  她嘴上強硬著,心底卻由衷地觸動。在媽媽的敘述中,布拉格紅人館的這群人早就被妖魔化,真夜來到這裡是為了探詢櫻藍的下落。可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她發現他們不過是一群各自性格分明的男生而已,對她也並不壞,甚至……還挺好的,像老朋友一樣好……

  "該死的。我在想什麼?"由真夜甩頭擺脫這些奇怪的念頭,"怎麼能覺得他們是朋友?"

  嵐直到現在還下落不明,國內的員警半點線索也沒傳過來,而媽媽還在家裡等待著她帶回去好消息。在這種孤注一擲的時刻,最重要的就是儘快聯繫上櫻藍,向她詢問關於嵐的線索。

  吃過晚飯後尊尊開始耍寶,其他幾隻也在起著哄。雖然從未有人來看望他們,但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還真是好得無話可說,比親兄弟還要好。

  真夜收拾好餐桌,獨自回到房間給國內打電話。

  "喂,您好,請問是XX市警局嗎?我是由真夜,就是前不久攝影師慕音嵐那一宗案子的家屬……對對對,我是他妹妹,由真夜。請問您,我哥哥記事本上被雪水浸泡過的字跡,又有新的頁面被恢復嗎?"

  對方解釋著。

  "哦,原來如此。拜託了。"她長舒一口氣,等對方掛掉電話,這才摁斷。警局的人很負責也很有耐心地解釋說復原字跡的工作一直在進行著,搜救工作也在進行中。警官在電話裡勸她不要太過擔心,新復原出的字跡一定會在三天內發到她的郵箱裡。真夜走到窗前,坐在窗邊沉思著,半晌後才聽到廣場上有人在拉小提琴的聲音。

  淒豔婉轉的琴音,跳躍在布拉格無數金色的屋頂上,像深夜高貴迷離的黑貓,渺然間沒了蹤跡,融進頭頂一輪皎潔的圓月裡。

  她本想出去走走,突然想起今天是月圓之夜。自從來到紅人館,她頸後的Tattoo雖然沒有痛過,但卻愈加清晰……那深紅色的惡魔花朵,一日比一日鮮明地綻放在她的後頸上。

  兩天后,紅人館的所有成員都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儀式,只留下真夜一個人在家。實在沒有辦法再等下去的真夜決定趁這個機會打開櫻藍的房間找線索。在鑰匙碰到藍色大門鎖眼的那一刹那,她突然遲疑:這樣做對不對?隨便就打開別人的房門,以後櫻藍回來會介意嗎?

  "對不起,櫻藍。我只是想找到關於哥哥的線索,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想到嵐有可能還置身於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就一陣心焦,"櫻藍,對不起,等你回來我會跟你解釋清楚……"

  正要開門,手中緊攥的水晶鑰匙落在了地上,擊出一串晶瑩的回聲。

  "咦,怎麼回事?"她剛剛彎下腰撿鑰匙,突然聽到吱呀一聲……

  藍色大門徐徐敞開了--

  無數光線踩著舞步漏了出來,晃得她睜不開眼睛,光芒散盡後,門裡站著一位陌生的男生。他回身關上門,擋在真夜和藍色大門之間……

  突然間出現的陌生人,只有他的雙眼,像命輪裡印刻在血脈中一般深刻。

  "你是誰?"她茫然地問。

  "不記得了?我是朔月。端木朔月。"

  "端木朔月?小七的哥哥?"她又問。

  這次男生不再回答,只是安靜地笑。他的瞳裡是一望無際的蒼藍。這樣美的藍,無論在何時望去,都令人釋然。他低下頭,溫柔禮貌地親吻著她的右手--

  "你還好嗎?"

  "你認識我?"她問,記憶裡有什麼東西正在萌芽和重現。

  你還好嗎?

  這麼多年後,還記得我嗎?

  他的手掌真的好溫暖好溫暖,這一個季節的冰冷都在這一刻被融化,所有的難受和痛苦都在這種暖意中灰飛煙滅。

  真夜怔怔地看著端木朔月的雙眼,仿佛在0.01秒內已經被吸走靈魂,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沒有意識的軀殼還漂浮在這個世界上。

  眼淚突然流下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流淚,這男生給她的感覺簡直跟嵐一模一樣,安靜,高貴,優雅。這感覺太熟悉太熟悉。

  "原來真的不記得我了呢?是因為當時還太小嗎?"他溫柔的手掌撫摩著她的臉頰,仿佛在疼愛著自己最小的妹妹。真夜心底的一切煩惱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她像哥哥呢,這個叫端木朔月的人笑起來,真的很像嵐哥哥。見到那溫暖疼愛的微笑,還有他蒼藍蒼藍的眼瞳,她終於釋懷地卸下所有堅強。

  "噓。"他豎起手指輕按在真夜的嘴唇上,"真夜,答應我,不要去打攪門裡的人。"

  真夜心裡暗暗吃驚:"端木……朔月,這不是櫻藍的房間嗎?裡面還有別人?是嵐嗎?端木朔月,你認識慕音嵐嗎?"

  "由、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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