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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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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年前的玩意兒了,只知它名叫鳳棲。麟初你若不嫌棄就用它吧。」 三人坐定,蒼朧笑道:「奏大元之曲如何?」說著一撥弦,起了音。 笛音琴音跟和上來。初時曲調舒緩,三音相合得頗為悠揚悅耳。過了一會兒,白麟初額上手上都出了汗,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只覺得聚集在周身的氣息一層層加重,劈頭地壓下來。手中的弦撥得湍急,音色卻愈發遲鈍,幾乎就要跟不上了。身邊的兩股樂聲似近似遠,如漩渦般地席捲著他。尤其是那笛聲,明明只是細細的一線,入耳時卻如同驚濤駭浪般撲面碾來。 「哇——」琴音乍斷,他終於撐不住伏倒在琴面。抬起頭來的時候,鳳棲琴弦尚未有斷,自己的一口血倒是汙在上面了。 火宇皇已從樹上跳下來挨在他身邊,「麟初,你沒事嗎?」 蒼朧站起身子搖了搖頭,「小火,你也太沒分寸了。白小弟現在身體不比以往,怎麼受得了你真氣的欺壓?你一向來了興致就沒了顧忌,也不懂得收斂些。傷到人了吧?真是該打!」 火宇皇居然沒同他做絲毫辯白,默默受下了這番指責。他面上帶著明顯的擔憂,小心翼翼地扶著臉色蒼白的少年,「麟初,我送你回屋去?」 白麟初咳嗽了幾聲,抹去嘴角的血跡。他靠著樹幹坐到地上,「我沒事。」 他努力地調整氣息,不經意地一提氣,四肢百骸都是一痛。斷裂的經脈無法讓氣息順行,丹田內才微微聚起的一點點內息又迅速地消散了,只有強迫運氣的脹痛感繼續蔓延開去,咬噬著全身。 最痛苦的是心裡。他居然連這點事情也辦不到了,與廢物何異?他知道,要等到餘毒清除經脈複愈才可再做修煉,要慢慢地等。他也早做好了準備,可是,心情卻止不住的沮喪,沉沒下去。 蒼朧瞧了他半晌,終於歎了一口氣。 「這也太不像樣了。破軍大人,你別這個臉色呀,又不是好不了了,算了……」他走過來拉起火宇皇,勾著他的肩,「小火,你惹的禍,就讓我賣個人情給你吧。等會我出口舌,你出琴;我現身說法,你當陪打的。」 火宇皇立刻望向他,「……你要教他那一招?」 蒼朧聳聳肩,「這法子雖然治標不治本,好歹也能對應一時了。誰讓你把人家欺負得都要哭了,我幫你才出此下策嘛。」 白麟初緊皺眉頭莫名其妙地瞪著眼前不知所云的兩人,只見火宇皇垂著眼簾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所謂無人之境,大多是風枝暗鵲、衰草寒蟲,石頭多過樹的地方。白麟初打量著四周,沒料到美如仙境的逍遙穀也會有如斯風景。 他先前跟著火宇皇及蒼朧走進這道竹門。門裡不是房屋,竟是另一番天地。 這裡再無旁人。雖然整個逍遙谷中到目前為止也沒住著幾個人,但門外鳥語花香,鳥獸魚蟲和樂融融,生靈其實是無處不在的。而門裡,卻是一派清冷的氣息,空間很大,大得死氣沉沉。雲壓得很低,一絲風也沒有,卻無端讓人覺得冷。這地方似乎連時間都是靜止的。 很顯然這是用結界隔斷出來的另一個空間。四周靜默的空氣中浮動著煞氣、戾氣以及靈動的因數。白麟初突然覺得這感覺有點熟悉。他以前從沒來過逍遙穀,也確定是第一次進這個地方。但為何偏會覺得似曾相識? 火宇皇在門裡又置了一重結界,這才開口:「可以了。」 蒼朧半抱琵琶笑著說:「白賢弟你莫怪我倚長充師,實在是因為這一招『雲切』非常適合你現在的情況。」他緩緩地撥著弦,沖火宇皇點點頭。清幽的笛聲立時響起,音調漸漸拔高。 白麟初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看見聲音聚成氣流,劍一般地向對面襲去。蒼朧端起琵琶,兩根弦側拉開來,四周的氣流跟著聚成了一個小小的網。轉瞬間劍氣到了眼前,他撥轉琴身只輕輕一劃,「錚」的一聲,手指松了弦,就見那股犀利的劍氣被衝撞回頭,直直地朝初始的方向射去。 火宇皇手一揚就化去了氣流。蒼朧放下琴,笑眯眯地問白麟初:「賢弟你看清了嗎?」 少年目光緊聚,緩緩地開口:「這裡看得到『氣』?」 「是呀。」蒼朧得意得像是在誇他自己家一樣,「小火的地方就是好,外面瞧不見的在這裡能一目了然。如此一來好多事都簡單多了,不然一下子還真是說不清呢,呵呵。」 確實是清楚了,「你未動真氣,只憑撥弦定音就將攻擊折了回去?」 「是啦!」蒼朧的神色更加得意,「這招不用花什麼力氣,只要能彈得動琴弦,再有一把夠結實的琴就行了。至於威力,則要看你的對手是雲是泥。比如說小火,一般時候他襲擊我用這招是沒啥用的,誰叫他捨不得……」 一支竹笛飛過來紮進他的腦袋裡。 白麟初跟著問:「這一招能將方的內力反擊回去,確實很妙,可是如果在短兵相接的情況下,豈非無用武之地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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