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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啊!這樣啊?」張天宇本來要起身去櫃檯的,又坐下來失望的歎口氣,「兩位小姐啊,這樣我會覺得很沒面子的,你們進來到現在,一個喝了杯咖啡,一個喝了杯牛奶。不用刻意幫我省錢吧?」

  「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那請我們去萬豪大酒店吃自助餐啊,不貴,才五百元一位!」真真打趣道。

  張天宇張開的嘴巴合不攏了,「真真,你不是這麼惡劣吧?從小我就被你敲詐!你知道我是沒多少錢的……」他開始亂翻著錢包。

  帥哥就是不同啊,連發窘都那麼帥,我忽然冒出個主意,「要不,我帶你們去個地方,怎麼樣?」

  「去哪裡?」兩人異口同聲。

  「走啦,跟我走沒錯的!」我拉著真真朝外走,張天宇也跟著跑出來。

  「你的車呢?」我四下望,我想張天宇不會沒駕照吧?人家可是學校裡有名的多面手啊。

  「沒有,我平時很少開車的,今天是和真真坐地鐵來的!」

  大概看著我稀奇的樣子,真真忙說:「勝男你別把他想成江功宇那樣的,我的天宇哥哥身為大楚集團的第一繼承人,從小就又懂事,又聽話,又能幹的,我說得不錯吧,天宇哥哥。」她眼睛斜瞟著張天宇,輕啟朱唇,焉然一笑,眼睛彎成可愛的月芽型,成名絕技——微微笑又出現了!

  我就說過沒人能抗拒住真真的微微笑,張天宇——學校第一帥哥也不例外,瞧他的臉已經紫得像個茄子了,汗一滴滴地從光潔的額頭滴下來,看得我都替他難受。

  「真真,你……你……」他開始語無論次了,可是好像真真就喜歡他那個樣子,同樣紅著臉望著他笑,一時間兩人好像都忘了周圍的存在,對視著,仿佛到了世界的盡頭。這兩人,有古怪!我陰陰地笑了。

  「咳……咳……」再不出聲,他們不知道要對望到什麼時候。

  「啊!那個,勝男你剛才說要帶我們去哪裡!」真真醒悟過來,紅著臉說。

  「是啊,就請你帶路吧!」張天宇也趕緊附和著。

  「跟我來,我帶你們去的地方,保證你們沒去過!」

  其實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就是農貿市場對面的小吃街,但我相信他們多半沒去過,真真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回來沒多久。張天宇雖然不像其他紈絝子弟那樣,但畢竟出身豪門,這種平民百姓的場所應該也不曾踏足吧。三人一路慢慢地逛過去,遇到中意的我就拉著他們坐下來品嘗。

  混沌,水餃,擔擔麵,小籠蒸牛肉,小湯圓,葉兒粑,豆腐腦……我們吃得不亦樂乎,真真哪裡吃過這種正宗的市井小吃,吃得滿頭細汗,大呼過癮。早上到現在沒吃什麼,我肚子也餓了,吃起來也不含糊,張天宇漫步跟在我們後面,用一種慈愛的目光望著我們但也不比我們吃得少。

  「好吃,真不錯!」真真貪婪地喝完最後一口酸辣湯,放下碗,伸個懶腰,「哎喲,肚子好脹啊!勝男我走不動了,你背我!」真真粘在我身上,賴著不起來。

  「嘿嘿!誰讓你吃那麼多。」我也撐得動不了了,雖然很多次吃過這些東西,但是和朋友一起分享的感覺才是最好。

  「我背不動你這頭豬,要不,讓你的張哥哥背你啊!」我嘿嘿地笑。

  「好啊!你也,你也……」真真不依,「哎喲,我肚子好痛,哪裡有衛生間?」真真捂著肚子叫,我從包裡掏出紙巾給她,她忙忙的抓了朝路口收費的小廁所跑去。

  真真走了,小桌前剩下我和張天宇,兩人好像沒了話說,我自顧自的喝著碗裡的湯,張天宇拿著筷子心不在焉地敲著。

  「你經常來這裡嗎?」他終於打破沉默。

  「是啊,我以前上學時,早飯就是在這裡吃。怎麼樣,沒來過吧。今天讓你們嘗個新鮮。」我得意洋洋。

  張天宇笑笑,「其實這裡我也來過很多次,只是今天是吃得最舒坦的一次。」

  「哦?」

  「勝男,我可以這麼叫你嗎?你是不是以為我像學校裡其他同學一樣,出身好,家裡有錢,所以嬌生慣養?呵呵,我告訴你,我們家從來不慣小孩子,我從小就幫家裡做家務賺零花錢,從上了初中開始每年假期都要到家族的工廠去打工,和普通工人同吃同住,去年為了做社會調查,我和一個朋友跑到大西北蹲了一個月,住在當地農民家裡,和他們一起幹活,吃粗糧,喝鹽鹼水,一個月沒洗澡!回來時人瘦了一大圈,黑得像塊碳,我媽當時嚇得抱著我哭。」

  「哦!」我吃驚看著眼前這個帥氣,文雅,氣度雍容的傢伙,怎麼也想像不出他在地裡揮汗如雨的樣子。

  「我和真真從小就認識的,今天來之前她和我說了你很多事,以前只在學校裡聽過你的大名,呵呵,都說高一(一)班的雷老虎惹不得,現在看到你本人,我覺得其實你是一個很率真的女孩子,勝男,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只是他是個很快樂的人,而你,就我們認識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我都能感覺到你有點憂鬱,是不過你用大大咧咧掩飾而已。我覺得你現在需要的是放開心情,你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真的!」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向我伸出手,「勝男,我們以後能交個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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