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頭(50)

五十

　　「陳碧玉呢？」我問他。

　　雷銘聳了聳肩，「她說她有事，先走了！」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彎腰，拿出我口袋裡裝著的可樂，擰開，「可把我給渴壞了！」他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是嗎？」我質疑地問他，「你剛剛跟她說了什麼？」

　　雷銘喝了一口可樂，瞪大眼，反問我道，「有嗎？我有跟陳碧玉說什麼嗎？我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一句話，把我堵得啞口無言。

　　想想也對，他跟陳碧玉連認識都算不上，怎麼可能說得了什麼？

　　這樣一想，我也就不再多問了。

　　然而，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16

　　兩天后的晚上，我正沒事躺在床上看小說，宿管老師卻突然敲了門，一臉嚴肅地讓我汲著拖鞋，跟著她一同去了燈火通明的教務室。

　　正疑惑宿管帶我來教務室做什麼，卻見宿管兀自敲了敲門，然後把門打開，「主任，汪青青來了。」沖著裡面報告著。

　　「進來。」裡面，是系主任充滿威嚴的聲音。

　　我甫一進門，登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得僵在原地，心都涼了半截。

　　教務室內，系主任、班主任王老師、主管學生會的處長劉老師及學生會會長王濤和副會長雷銘，幾個人全圍坐成一排，將一個人圍坐在中央。見我進來，他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那神情裡，有著責備，也有著質詢；

　　而被他們圍坐在中間的人轉過頭來，也用一種讓我心驚的眼神看著我：那裡面，包含著怨毒，也包含著不信任……

　　讓我的心莫名的驚跳著。

　　陳碧玉！

　　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待我細想，系主任卻率先開了口，「汪青青，你來了？坐！」他伸出手，指了指陳碧玉身旁那張椅子，示意我與她坐到一處去。

　　惴惴不安地，我走過去，半邊屁股坐在板凳上，緊張得連話都差點吐不出來了。

　　「主任……王老師……嘿嘿……你們找我……有……有什麼事？」說話間，我看了看雷銘，想從他那裡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情，豈料他接收到我的目光，卻將頭一偏，刻意地避開了。

　　系主任清了清嗓子，臉上表情還算和顏悅色的道，「汪青青同學，是這樣的，這位陳碧玉同學，嗯……出了一點事情，我們知道你和她是同一個宿舍的，又是室長，所以想要找你來，嗯……核實一點情況。」

　　系主任的話又讓我心裡一跳，看了看身旁低垂著頭不言不語的陳碧玉，我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陳碧玉的事，讓學校知道了吧？

　　可轉念一想，不可能啊！我們都是大學生了，就算偶爾一兩天不回宿舍裡住，或者搬到校外住，學校老師一般情況下也是不會過問的，陳碧玉的事怎麼可能會被老師們知道？

　　這樣一想，我趕忙挺了挺身子，坐直，「欸！」喏喏地回應了系主任一聲。

　　系主任點點頭，沖身旁的班主任王老師使了個眼色。王老師會意，看向我，笑眯眯地問道，「青青啊，我們想要知道一下，這位陳碧玉同學，有多久沒有回宿舍住過了？」卻開口問了一個令我心驚的問題。

　　心漏跳半拍，我搞不懂他們這到底是想做什麼。又看了一眼陳碧玉，眼角不自然地掃了掃所有在座的有，我開始斟酌用語：

　　「嗯……好像……是偶爾有那麼一兩天……她不在宿舍裡……」

　　誰知道，一向和藹的王老師今天卻不買我的賬，見我說得吞吞吐吐，她的目光閃過了一絲冷凝。

　　「偶爾？一兩天？那麼，到底是一天？還是兩天？偶爾又是多久？十天？半個月？」竟然抓著我的語病來反擊我。

　　我不自在地撓撓頭，「嗯……這個……好像就這麼一兩天……」見她臉色一變，趕緊又改了口，「呃……十天……頂多十五天……」

　　「啪！」我的聲音卻被王老師狠狠一掌擊到桌上所阻止。「汪青青！」她的聲音陡然提高，臉色也變得不再和藹，甚至有幾分恐怖，「汪青青，我們今天找你來核實情況，是基於對你的信任。否則，就憑你身為室長，卻對宿舍裡學生無故不回校而不報告宿管，我們就有權處罰你！請你好好配合！」

　　我被她這一掌嚇得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眨巴眨巴眼，張大嘴巴，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心裡，卻因王老師這樣的動作而大感不妙。

　　又掃了一眼身旁的陳碧玉，我心裡明白，恐怕她的事情敗露了。

　　此時的王老師已然褪去了平日裡的慈祥，表情嚴肅地看著我，「汪青青同學，請你再回答一次，陳碧玉同學有多久沒有在305房間裡住過了？」

　　我被她這樣的神情所震懾，再加上心裡本就有鬼，再也扛不住了，只得縮了縮脖子，一五一十地把情況交代了個清楚：「嗯……陳碧玉同學從上學期開始就搬出去住了，但那是因為她家裡有親戚在這邊，所以她住她親戚家裡去了。但她上課都來了學校的，而且有時也在宿舍裡睡，所以沒有撤她的鋪位！」這是我能為她想到的最好的說詞。

　　卻見王老師聽後冷冷地一笑，動筆，把我的話全都記錄下來，邊寫還邊涼涼地睨了我一眼，「汪青青，你可真是個仗義的好朋友啊！」說的話有待商榷。

　　記錄完，她擱下筆，向系主任點了點頭，系主任於是沖我揮了揮手，「汪青青同學，謝謝你今天的配合，沒事了，請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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