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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維棉說,你不怕後悔啊,沒聽說過兒子想養老子,老子卻掛了。

  她說,子欲養而親不待?他那麼狠,會那麼容易死嗎?我不想見他,我會有陰影。

  維棉拿了一些白槿湖的照片,讓她有空就回家看看。

  白槿湖除了寫長篇,也寫一些影評和樂評,看很多的電影,留下深深印象的,也不過只有幾部,她的文字逐漸經常出現在各大報刊,她漸漸有了名氣,她還是淡淡漠漠的樣子。

  她喜歡王家衛的電影,如《東邪西毒》,幾個男人女人糾纏不清的生命線被很好地詮釋出來了。張學友飾洪七的角色,他可以為一個村姑的等待去替她復仇,差點喪命,也可以帶著老婆去闖蕩江湖。他不是一個好的殺手,就像國外的那部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裡的里昂,里昂死的時候,槿湖痛得一匝一匝,原來殺手是不可以動情的。

  歐陽鋒,因為開不了口,對張曼玉說出:我喜歡你,最終她做了他的嫂子。當慕容嫣把他錯當成黃藥師,說,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你最喜歡的認是誰,無論你多麼的不情願,請你一定要騙我,說你最愛的人是我。歐陽鋒說,就是你啦。他在心裡想,原來這幾個字,用別人的身份是這麼地容易講出。

  然而,桃花釀的「醉生夢死」酒,是不能讓人忘的,只會記得更深,越想忘,越辦不到。

  「當我不能擁有的時候,我只有不斷地回憶,回憶。」歐陽鋒說。

  在回憶裡,白槿湖已經戒掉了陸澍,當陸澍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可以波瀾不驚。

  陸澍在耶誕節打來電話,說,我們見一面好嗎?就見一面好嗎?

  她已經逐漸淡忘了他,說,不需要見吧。

  陸澍說,讓我看看你,你是否過得好,以後不會再找你了。

  見到他時,他瘦了好多,單薄了好多。他說了好多句對不起,不停地說對不起。

  她搖搖頭,輕輕地說一句:不要緊。

  我訂婚了,陸澍說。

  她說,恭喜。

  陸澍猛灌自己的酒,直到醉成一攤泥。白槿湖用他的手機撥通林流蘇的電話,放在桌子上,然後離開。

  那晚很多情侶相擁在一起,彼此說著生生世世的謊話。她以為她不在乎的,可是他訂婚了,她還是很不好受。那個曾因為逗她一笑就樂得像個孩子似的薔薇少年啊,不再了。

  走在路上,眼淚邊落邊擦,邊擦邊落。

  那晚喝醉的陸澍反反復複念著她的名字,念得讓身邊的林流蘇狠狠地嫉妒。

  林流蘇找到了白槿湖,陸澍怎麼拉也拉不住,林流蘇最後喊道,陸澍,你護著她是嗎?你他娘的心裡還是有著她的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讓我找她,我就告訴她,你都把我睡了,你睡我的時候你怎麼不想她呢?你媽靠著我媽媽的關係當上了社長時你怎麼忘記了想她啊!

  林流蘇氣急敗壞的,淑女風範完全不見,什麼難聽話和字眼都吐了出來。

  白槿湖望著林流蘇,這個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林流蘇,有些陌生,她定了定神,說,流蘇,你找我有事嗎?

  林流蘇上前就給了白槿湖一個巴掌,打得啪的一聲響,她的長髮纏繞著她的脖間,她伸手捂住了臉,望著林流蘇,再望著身後站著的紋絲不動的陸澍。

  林流蘇扔下一句話,是說給白槿湖,也是說給陸澍聽的:我告訴你,只要被我發現你們見一次面,我就打你一次,我看陸澍還敢不敢再跑來找你。

  那一巴掌,陸澍紋絲不動,她的心底裡,就對陸澍完全地淡漠了。

  她把自己鎖了起來,全心投入自己的文字和書本中。會去眷園轉轉,聽聽歌,什麼都不過分地追求。

  忽然一天,維棉打來電話:他快不行了,你快回來吧。

  她的手停在鍵盤上,敲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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