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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喬喬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不吃不喝,白槿湖怕她出事,只好打了電話給樊高,她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總之不能眼睜睜看喬喬餓死吧。

  樊高一聽是白槿湖,說他馬上就來找喬喬道歉。喬喬說,他真的是來道歉的嗎?那我得起來吃東西,不能被他看到我憔悴的樣子。

  白槿湖說,你不怨他嗎?

  喬喬搖搖頭說,我怕這次是真的要吊死在他這棵樹上了。我這兩天,想的不是生他的氣,而是怕他不理我了。我看出來,他是嫌我的胸部太小了,他喜歡豐滿的女人,我不是。喬喬說著苦笑了一下。

  白槿湖正色說,喬喬,愛一個人和胸部能有多麼大的關係呢?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是在乎這些的話,我覺得你應當慎重考慮還有沒有和他在一起的必要了。

  喬喬無望地躺在床上,絲毫聽不進去。中了情花毒的女人,是聽不進任何勸的,即使明明看見前方是懸崖,也不捨得勒馬,寧肯車毀人亡。

  無話可說了,任她去吧,白槿湖想。

  樊高興許對喬喬還是有些依賴,過了兩天,態度還算端正,主動找了喬喬,又是發誓又是寫保證書的,估計花了不少心思,喬喬就原諒了他,兩個人又如膠似漆地好起來。喬喬又開始了隔三差五夜不歸宿的日子。

  寒假結束,王煙和胡柳也先後到了宿舍,王煙每天都很認真地去上課,自習。白槿湖欽佩這樣的女孩,卻沒法和她成為好朋友,因為王煙太規矩,就好像她早就給自己設了一張網,不願跨出網一步。

  而胡柳對白槿湖一直擺出一副高姿態的樣子,喬喬又每天黏著樊高,白槿湖真正地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

  煙花如幕,韶華極勝,洗盡鉛華,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很多形容時間過得快的詞,一恍惚,大學生涯過去了一年多了。

  白槿湖淡漠傲然地度過了數月,完成了《曾是驚鴻照影來》,出版社方面非常滿意,說她小小年紀,文字讓人滿目清華。她還得到了一筆不菲的稿酬,她打算把錢存起來。

  喬喬問她:你還不快找個另一半,你不寂寞嗎?

  她微笑,言: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喬喬低頭說,小槿,我不快樂,一點兒也不,樊高他不愛我,他只是覺得我和他在一起時我是第一次,我為他墮了兩次胎,他於心不忍,不好拋棄我。他骨子裡就是一個花心的聲色犬馬的男人。我看透了,可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我離不了他。

  她說,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一念之間,對與錯,你自己想清楚,不要走錯了。

  在寂寞之余,白槿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

  一個叫「眷園」的桃園,園子裡的桃樹都是幾十年的大樹,花開時節,清溪桃花,一池碧水。已故的園子主人生前是出版社社長的好友,去世後就將園子託付給了社長,最後,輾轉給了白槿湖用作寫作之地。

  她迷上了這個園子,黃昏放學後她就跑到眷園,常在園子裡一待就是半天。她愛爬樹,這是維棉教她的,她把爬樹當成了一種探險,紫金山上稍高點的樹都被她爬上去過。坐在樹上,尤其是高高的樹上,看天,真的很美好。而眷園裡的桃樹粗大卻不很高,她輕易就征服了它們。

  在眷園,她會想很多,比如陸放翁和唐婉的沈園,「沈園家裡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禹跡寺旁,春波橋畔。

  她沒想到,在這個園子裡,還有一個男子,每天清晨都在此練嗓子,因為她每次來眷園都是黃昏落日時刻。一次週末,很偶然地,她早早地就來到了眷園,爬上了一棵樹,坐在上面啃起麵包,一支手拿著筆寫寫畫畫。

  沒想到園子的木柵欄門被輕輕推開,她坐在樹幹上,回頭一看,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寬大襯衣的男子,黑色的休閒長褲,挺拔的身高,面部輪廓長的頗有點像吳彥祖,他清了清嗓子,開始練嗓子。

  白槿湖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聽一個人練嗓子,她感覺自己手中的麵包屑在震動,她屏住了呼吸,生怕會吵到了他,他練完了嗓子,會哼一些曲子,也哼唱一些流行歌曲,他的嗓音實在是磁性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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