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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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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澍送她,在路燈下,他抱住她,說,今天我好開心,真沒想到進展這麼快,你都叫我媽一聲媽了,我太幸福了。 她抱緊他說,我以後都會叫她媽媽,一直都會這麼叫。 陸澍沒有看到她的淚打在他的肩上時是那麼的無力。 陸澍說,晚上八點,薔薇花下,我等你。 白槿湖知道,有些事情是註定,即使那麼喜歡自己的周萍芬,也會因為自己沒有一個清白的家世拒絕她。她想著陸澍好看的樣子,她想,如果自己有這麼樣的一個兒子,也不捨得他和一個有過太多不幸家庭記憶的女子在一起。 在我們一生中,會有很多美好的願望,就差一步沒有到達,也許到達了,會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很多時候,決定一生的拐點恰恰是不經意的轉彎,或許你突然決定在某個路口轉彎,沿著那條不曾走過的路,遇見了終身。 看《胭脂扣》,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十二少是負心的,獨活的。如花在陰間徘徊四十八年不願投胎,唯有那盒胭脂豔若當年。他那時當真真是愛她的,可是在雙雙徇情的時候,他活了過來,也便沒有再尋死,娶妻生子。 感情經不起考驗,經得起考驗經不起時間,經得起時間經不起死亡的毀滅。 可我們偏偏要說永遠在一起,說得那麼天真那麼認真,不考慮我們的力量是那麼的微小,倔強地相信用力愛就夠了。 白槿湖去了超市,買了幾罐啤酒抱在懷裡,坐在超市門口的階梯上,一口一口喝著啤酒,她拿出手機,撥打了林流蘇的電話。 白槿湖不知道,林流蘇也跟著他們回來了,她不需要兩個小時,只要兩分鐘她就可以奔到陸澍的家。 周萍芬曾說過,她希望站在她兒子陸澍身邊的女孩子,是外表甜美可人的女孩,林流蘇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而白槿湖呢,她只是一個渾身都是傷疤的仙人掌,是一株有毒的植物。 白槿湖喝完了幾罐啤酒,連夜上了回南京的火車。坐在火車上,窗外的月亮那麼圓,像是在刺痛離別的人,荒野裡,有群山林立,有孤墳遙望,她瑟縮在座位上,分外冷冽。 陸澍站在薔薇花下,心中念著那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他堅信,赴約的定是白槿湖,他期期盼盼地守候著,一個身影越走越近。 他忙沖了上去,剛想說什麼。卻一下就定住了,怎麼會是你?陸澍鬆開手。 林流蘇仰面,眨著眼睛說:就是我,和你寫那些信、那些詩的都是我,白槿湖是冒名頂替的,你媽媽是知道的,那時你眼睛看不見,可你媽媽看見了,白槿湖不是,她不是,所以她今晚不敢來,你懂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就算不是她,我也不信是你!陸澍說著轉身就走,他現在想立刻打電話問白槿湖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流蘇跺著腳,高跟鞋閃著亮光,她不信,不信那個當年的醜小鴨、那個綠葉可以搶走陸澍的心。 只要她林流蘇想要的,誰都搶不走。 陸澍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一遍一遍地撥打著白槿湖的電話,被白槿湖一次次掛掉,他堅持著打,最終白槿湖接了。 你在哪裡,你怎麼沒有來?陸澍說。 我在火車上,我沒有去,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當年人,我不是你要等的故人,我也不知道什麼薔薇約定,我只是感激你們一家給過我的幫助而已。白槿湖說。 你對我,只有感激嗎? 是的。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 說完白槿湖就掛了電話,她感覺自己昏昏沉沉地靠在車窗邊,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額頭隨著火車的行駛敲撞在車窗上,最後下火車時,額頭上都是包。 周萍芬在門外來回踱走,兒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明白自己這麼做是錯了,可都是為了陸澍好。周萍芬在門外說,媽媽也很喜歡白槿湖,可是,你們不適合,林家的女兒,才是當年的女孩,她就住在我們一個社區裡,你難道不相信媽媽的話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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