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女郎(57)_學達書庫

五十七

　　「大叔。」嘉恩突然間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愣愣地看向了我。

　　「怎麼了？」

　　「大叔，我為什麼要這樣活著呢？」嘉恩歪著頭，佯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表情。但我卻無法忽略她嘴角邊那一抹苦澀的微笑。

　　「大叔，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回答我，我為什麼要這樣活著？」

　　「嘉恩，你怎麼了？」

　　「哈哈，我知道大叔就會這樣問我！我怎麼了？我很好呀？」

　　「嘉恩，你到底怎麼了？」

　　「哈哈！不過也是，我能從大叔身上得出什麼答案呢？大叔一定會對我說，『你可以做到，加油！你還年輕。』我不想聽到這樣的回答啊，總是在說這些無用的大道理！」

　　嘉恩頹然地跌坐在沙灘上，用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膝蓋。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慢慢地向她走了過去。就在那樣一個瞬間，我發現嘉恩的白色內褲正在她的兩腿之間若隱若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竟然還會因為看到小女生的內褲而感到興奮，這種齷齪的念頭真是令我無地自容。不過這個小丫頭真的非常執著，從外套到內衣，從圍脖到帽子，嘉恩已經完全化身為白色世界的俘虜。

　　「大叔，你是第一次看到女生內褲嗎？別再看了，坐下吧！」

　　更加無地自容的感覺啊！這個洞察人心的小傢伙總是這樣橫衝直撞，總是把我帶到尷尬萬分的境地。

　　「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我聽從了白色天使的召喚，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的身邊。

　　嘉恩歪過頭看向了我，眼角的笑意仿佛抒寫著饒有興趣的態度，「大叔，你說話一直這麼小心嗎？」

　　「當然不是……我發火也是很可怕的！」

　　這樣的結論並非空穴來風哦。曾經的邦德女郎確實擁有火暴如雷的脾氣，但是自從退出江湖之後，我的性格已經被漸漸磨平。這樣的演變通過我和毛帽子之間的相識淵源就可以略知一二。

　　「我覺得大叔一點兒也不可怕。就象現在這樣，我覺得大叔很可愛呢。」

　　雖然嘉恩的語氣裡包含小部分的褒揚因素，但我還是心有不甘。我有必要向嘉恩表現出自己的男子漢氣概。

　　「不要以貌取人啊！我其實是一個動作很敏捷，而且相當可怕的人！上次在酒吧的時候，你已經看到我和別人打架啦！我一拳打飛了一個臭小子，然後又一腳踢飛了一個壞傢伙。」

　　「哈哈。」

　　「笑什麼？是在嘲笑我？」

　　「大叔，其實我根本不用動武，就可以直接擺平那些傢伙呢。」

　　真是一個不開竅的小傢伙呀。我現在有必要進行多重解釋，讓她知道我曾經是多麼的厲害勇猛！

　　「喂！小丫頭，你知道我當年的綽號是什麼嗎？」

　　「哼！我不感興趣！」嘉恩愣愣地轉過了頭，從鼻腔裡發出了一抹涼氣。

　　「你讓我把話說完！我曾經的綽號是邦德女郎。你聽說過邦德女郎吧？最起碼聽說過一次吧？」我的立場好象越來越尷尬了。

　　「我管你是邦德女郎還是大麻草，這些都與我無關。大叔不僅長得象個小姑娘，做出來的事情也象喜劇片一樣。其實大叔應該和我對換角色，大叔做女人，我來做男人！」

　　「喂！你這個小丫頭，不要太無理了！我已經做了25年的男人！」

　　「好啊！大叔如果是男人，怎麼還會那麼緊張？我當時向你提出10萬元的要求你都不肯答應！」

　　「你覺得那樣的生活有意思嗎？明明沒有感覺，為什麼還要做那種事情？為了一時的快感，就可以欺騙自己的心靈？」

　　「大叔什麼意思？在你的眼裡，難道我還是垃圾嗎？」

　　「不，不是……只是……」我緊皺起眉頭，開始彌補自己的無心之誤。

　　真是有些鬱悶的感覺啊！為什麼總會陷入這樣的尷尬境地？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在乎。因為那個女生不是別人，她是嘉恩，她是那個如天使般美好的女孩。可是為什麼，嘉恩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去揮霍自己的青春？

　　「大叔不用緊張，我不會生氣的！就象冬瓜不能變成西瓜，飛蛾不能變成蝴蝶一樣。垃圾就是垃圾，它永遠不會變成珍珠！」

　　我定定地注視著嘉恩，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我想她應該明白，這一切只是我的無心之語。

　　可惜嘉恩卻逃避了我的眼神，她定定地望向了前方，望向了那片汪洋寬闊的大海。然而她的語氣卻充滿了無助和惆悵。當然，還有一陣自暴自棄的頹靡，「與其寄人籬下、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倒不如自己出來闖蕩。不管怎麼說，這些錢是我自己掙來的。儘管那些人罵我、議論我，我也不會在乎的！我很獨立，我很自由，我再也不用聽從別人的命令！」

　　嘉恩的情緒已經漸近激動，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雙頰處已經微微泛紅。我靜靜地坐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夜幕已經完全降臨，我和嘉恩的身影映襯在暗藍的海景與灰暗的天色中，仿佛兩尊無聲無息的雕塑。

　　「但是……」嘉恩再次開口說話，已經是10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在此期間，我們一直在定定地望向寬闊的大海，等待著海浪一次次地湧上我們的腳面，然後又漸漸退去。

　　面對著波濤洶湧的大海，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安的恐懼和彷徨。面對著灰暗海浪的洶湧而至，我卻享受於這樣的洗禮和觸碰。也許，正是因為我的身邊存在著這樣一個小天使，所以我才會變得更加堅定。

　　「但是……我不想在大叔面前留下壞印象，我擔心大叔會不喜歡我！」嘉恩轉過頭看向了我，熠熠的眼眸裡閃動著無限的期待和欣喜。

　　「知道吧，我很喜歡大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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