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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比啤酒好喝多了。"蔡小葵煞有介事地品評。

  "你像個酒鬼。"我取笑蔡小葵,卻被路北若給駁回:"外國人把紅酒當成開胃酒的,每個人都喝,難道都是酒鬼麼?"

  我嘿嘿傻笑,無言以對。

  那個晚上,路北若喝得有些多了。我和蔡小葵才喝了一點,剩下的一大瓶幾乎全被路北若喝了。喝高了的路北若很不安靜,臉頰通紅,雙手使勁摟住我的脖子迭迭重複:"薏米薏米,你一定要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

  過了會,她又說:"薏米薏米,你真的不能勉強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我的心驟然縮緊了,有點不安。

  是路北若懂了我吧。我想,因為我們有同樣的經歷,我們都明白喜歡一個人需要多麼用心,又會有多麼疲憊。

  蔡小葵也被我們感染到,沉默了,我們三個人坐在地板上,路北若伏在我腿上,她的肩膀在瑟瑟抖動。我喚她:"路北若,路北若,不哭!"

  只是眼淚,都順著我的腮邊滑下去。蔡小葵伸手來抹我的眼淚,把我的頭放在她肩膀上。那一刻,我覺得三個女生間的惺惺相惜是發自肺腑的溫暖與安全。

  第二天,我和蔡小葵先醒了,路北若還歪著頭睡得很熟。我們遲疑一陣決定走下樓,桌上放著三份早餐,阿姨和姨夫不見蹤影。

  剛坐下吃早點,路北若就拍著腦袋下樓。我們都笑她像宿醉的女人。

  路北若指著我們說:"別耍賴,昨天你們兩個也有份喝酒的。"

  "可我們沒醉呀。"我調侃路北若,"你卻醉到胡言亂語哦,我們都知道你的秘密了。"

  "啊!"路北若不由得緊張起來,"昨天昨天,我說了什麼了?"

  "你什麼都說了。"蔡小葵配合著一本正經的表情說道。

  "啊!"路北若越來越緊張。

  "難道,你有很多秘密?"我忍不住刺探她。

  路北若懷疑地盯住我:"你會這樣說,就證明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秘密,對吧?"

  "你這樣認為?"蔡小葵還是不鬆口。

  路北若一個白眼丟過來,突然輕鬆坦然地坐下對付早餐:"我知道,你們拿我尋開心呢。"

  我和蔡小葵吐吐舌頭,蔡小葵偷偷地說:"都怪你,那麼快就被拆穿了。"

  我扭扭腰,裝出娃娃音:"那人家不會撒謊嘛。"

  蔡小葵和路北若俯身下去,做嘔吐狀。我氣憤,拿叉子狠狠敲她們面前的盤子。

  消滅掉面前的三份早飯,路北若拿起阿姨和姨夫為我們準備好的釣魚工具,帶我們去魚塘。

  郊外的空氣清爽乾淨,呼吸進肺裡,仿若絲綢一般潤滑。我們在魚塘邊放下小凳子,路北若熟練地替我們裝好魚杆、魚餌,我們在一旁看到她輕車熟路的樣子都驚呆了。

  路北若說自己十歲就學會了一個人坐在池塘邊釣魚,往往一釣就是一個下午,她人生的一大半業餘時間都是這樣靜坐過去的。我終於明白了路北若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耐心地坐在桌前玩一下午的塔羅牌或者研究一下午的星座了。

  兩個小時,我和蔡小葵無所事事地看風景,四周一片碧綠,魚塘表面水波粼粼,偶爾有魚遊上水面露了露臉,扭身又潛下水去,漣漪便一圈圈蕩漾開。

  雖然那麼多魚在自由遊弋,可是連一條小魚都沒上我和蔡小葵的魚鉤,不,不是沒上鉤,是上鉤了,而且還吃完了所有的魚餌又跑了。因為我們倆不是在放空,就是在竊竊私語。

  路北若氣極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姿態:"在魚塘釣魚也會空手而歸,我想這個世界上也只剩你們兩個人了。"

  我們垂頭喪氣地跟在路北若身後回去,像兩個被教訓了的小孩。

  但是,當路北若挑了最活躍的那條鯉魚,卷起衣袖去廚房做糖醋鯉魚時,我和蔡小葵又活過來了。我們去門口的草地摘了大把不知名的野花,捧在懷裡煞有風情。我說可以獻給路北若,慰勞她做飯給我們吃。

  蔡小葵說:"野花也風流。"

  我徹底暈:"這是什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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