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浣熊幫幫忙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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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個連續兩天通宵未眠的女人漂亮,這實在不是件容易事,即使臨陣磨槍地敷了面膜,看起來也還是個隨時都要昏睡過去的黃臉婆,舒浣不得不畫皮一般給自己化細緻得複雜的底妝。 好容易才蓋住黑眼圈,讓臉色明亮一層,再用腮紅和修容把困倦的臉頰線條儘量提升上去,顯出一點偽造的精神和好氣色。最後刷睫毛的時候卻一把將刷頭戳進眼睛裡。 舒浣當場扶著鏡子淚流滿面,痛哭流涕,辛苦化好的妝容又暈成浣熊了。 花了不少力氣才把自己的頭臉收拾好,該穿上戰袍了。徐瑋澤給她編造的身份是地位相當的書香門第大小姐。舒浣沒親眼見識過真正名門大小姐都該是什麼怎樣,好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反正得儘量往有錢的方向包裝才行。 生怕被徐家大哥看出不是門當戶對的有錢人,舒浣很用力地給自己打扮了一番,幾乎是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把收藏品當中所有最值錢的平時不捨得用的都搬出來,挑著往身上套。 這也是她容易被朋友們拖去幫忙的原因所在。就算再怎麼不情願,痛哭流涕百般拒絕說「我不行,我不要」,真到了硬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上場的時候,她還是會相當的敬業和講義氣。 等武裝完畢,舒浣踩著十公分以上的小羊皮鑲水晶高跟鞋顫巍巍地扶著牆下樓,一眼就看見斜靠在車門上等著她的徐瑋澤。 那懶洋洋站著把手插在口袋裡的男人,長得只有禍害兩個字可以形容。身為男性,徐瑋澤漂亮得有點出奇了,長身玉立,劍眉星目,臉頰卻偏偏有一個酒窩。不做表情的時候他看著也是似笑非笑,當真笑起來,簡直就溫柔得接近蠱惑。 有這樣一副皮囊,哪怕他蠢笨如豬,窮困潦倒,也會有少女前仆後繼地為他動心,偏偏他還功課好,運動好,風度好,家世好。 舒浣咬牙切齒地想,這種花花公子的存在,實在是女性的災難。 聽見動靜,徐瑋澤抬起眼皮,一眼瞧見她,就好像噎了一下,臉色緩緩鐵青起來。 舒浣竭力維持平衡走到他跟前,小心轉了一圈,緊張道:「行不行?這可是我最好的行頭啦。」為了能和徐瑋澤一百八十八公分的身高勉強相稱,還把自己最高跟的一雙鞋子也穿上了。 而徐瑋澤完全無視她難得翻出來用的Chanel手袋和山茶花項鍊,也壓根沒體會到她穿上平時只捨得用來捧著欣賞的愛鞋的一片苦心,脫下西裝外套就裹粽子一般將她惡狠狠蓋住。 「你的洋裝會不會短了點?這領口也開得太低了吧?B杯你憑什麼擠成D?露出溝來是什麼意思啊你?你想氣死我嗎?」 舒浣簡直莫名其妙,這件香檳色小洋裝是出自名師之手,她攢了好久的錢才買下來,一心要留到重要場合穿,就算沒有百分百得體,起碼也不會離譜:「哪有那麼誇張,這就是普通的小禮服啊。你平時帶那些女孩子去酒會,她們不都是穿成這樣的?」 徐瑋澤又噎了一下:「話是這麼說……可是你這樣穿真的太貼身了。」 舒浣有點懷疑眼前的人是假冒的了:「沒記錯的話,貼身洋裝不正是你的喜好嗎?是你讓我把本錢都展示出來的,臉蛋不夠身材湊也是你的名言啊。」 不然誰願意在吃晚餐的時候穿上這種連水都不能多喝一口的衣服。 徐瑋澤依舊堅持著他的西裝外套,喃喃道:「但是,我哥是很保守的人耶……」 「……= =他再保守,總是見過那些名媛穿露背禮服的吧?」 徐瑋澤牙疼一般微微皺著眉,略微苦惱道:「我覺得你還是換一件比較好……」 舒浣簡直要生氣了,彎腰脫下那折磨人的鞋子,赤腳就往回走:「徐瑋澤,麻煩你另請高明吧。」 青年一伸手就拉住她:「喂喂,你也不要這樣嘛。我是為你好,你還沒嫁人,不要這樣隨便給人看嘛,超吃虧的……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這件就這件,今天你最大,你喜歡怎麼樣都好。」 而後替她打開車門,看她微微屈身坐進去,又說:「我警告你啊,等下不准你再彎腰!」 兩人到了訂好位置的餐廳,徐家那位嚴厲正派的大哥還沒來,需要等待的感覺反而讓舒浣的緊張更甚。 徐瑋澤幫她拉開椅子,兩人先後入座,徐瑋澤居高臨下看了她一眼,又說:「你確定你不需要一件外套?」 把功能表拍在徐瑋澤臉上以後,舒浣問:「你大哥,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哦,他是個好哥哥,非常疼我。只不過,」徐瑋澤掀開功能表,做了個苦惱的表情,「在某些傳統的問題上,他好固執的。」 話音剛落,耳邊便隱隱有男人的腳步聲。僅僅是鞋子落在地毯上那種微妙的摩擦聲,但聽在耳裡,就讓人脊背都自覺挺直繃緊了,舒浣不知怎麼的有點心慌,忙閉上嘴。 高大的身影從她背後繞過來,轉到面前坐下。 他一坐下,在數十公分的距離內,舒浣只覺得自己臉頰登時就僵了,一時居然不敢抬起眼皮和來人對視。 她不是容易怯場的人,然而對方一句話還沒說,只是那氣場,就讓她心跳如雷。 「哥哥,這是舒浣,我現在的女朋友。浣浣,這是我大哥,徐瑋敬。」 「你好。」嗓音很冷,也沉穩,也沒什麼特別的感情,聽在耳裡卻是異樣的戰慄。 而後她終於抬起眼睛。坐在對面的男人也正靜靜看著她。 男人從頭髮到領口到衣袖,都是一絲不苟,沒有半點不合時宜的皺褶和淩亂。 兄弟倆都是白皙皮膚,徐瑋澤是白得漂亮而輕佻,多少有些陰柔可愛的味道;而徐瑋敬的白皙,絲毫沒能干擾他強大的男性氣場,反而令他不悅時眉間的些微皺褶也分外清晰,高而遠到不可侵犯,愈發顯得五官冷峻。 那張每一個細節都標準精緻到堪稱嚴厲的程度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 舒浣突然有了種眩暈的感覺。 「……你好。」 得到回應,男人「嗯」了一聲,將手放到桌上,修長有力的手指搭在一起,微微擰起眉頭看著她。男人的眼睛長得漂亮,也鋒利,粗略掃了她兩下,舒浣只覺得什麼都被看透了。 「聽說你去年剛從日本讀書回來。」 這是徐瑋澤為了讓「女友」達到兄長的要求而給她胡亂貼的金,彌天大謊,舒浣也只得說:「是的。」 「你認識&#%#&%麼?」 「啊?」那個名字是用日文說的,還頗長,舒浣只覺得聽到一個馬賽克。 「我說的是我一位朋友。你身在東京,竟然會沒聽說過他?」 「呃,」舒浣忙說,「我不太留意學校之外的事情……」 「嗯,」對方微微頓了一下,「你在什麼學校念的書?修什麼專業?」 這個事先有編造過,還算能答得出來。 「你業餘有什麼興趣麼?」 舒浣又慢了半拍:「興趣……收集公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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