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北北的夏 | 上頁 下頁
二七


  騰地站起身,退開椅子,鬱言像一隻高傲的豹子率先出了教室,陸晨緊隨其後。

  教室後面的同學明顯嗅到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待兩人出了教室,才不自覺輕呼一口氣。

  「來一根?」郁言掏出煙刁在嘴上,又抽了一根遞給陸晨。

  陸晨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忽然很不爽,握了拳頭就送了出去。

  鬱言沒有任何防範,猛吃了一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沒有問任何原因,吐掉嘴邊的香煙,抄起拳頭就回了過去。

  陸晨打架完全憑得是一股衝勁,但打架還是要靠腦子的。在打架方面,陸晨根本就不是郁言的對手,連連吃了好幾拳,腹部還挨了兩腳。

  聽到陸晨悶哼一聲,鬱言才停了手。皺著眉頭盯著陸晨,「你他媽腦子進屎了啊?」

  「老子就是看不慣你這個鳥樣子,我腦子再進屎也不會去搶兄弟的女人!」陸晨滿眼盡是鄙夷。

  見鬱言沒說話,陸晨以為他心虛,眼裡更是充滿了不屑。也是,他該心虛的。「石頭哪兒惹你了?我們不都是兄弟嗎?這就是你對兄弟做的?你他媽也做得出來!」

  鬱言朝他看了眼,「老子的事不用你管。」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陸晨沖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憤怒極了,「不用我管?你不把石頭當兄弟,我當!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說不用我管?我倒真是沒看出來那個小騷貨到底哪點好,犯得著你們兩個為她這樣?!」

  「你嘴巴最好給我放乾淨點。」鬱言眸子一沉,鋒利的目光掃向猶如困獸的陸晨。

  陸晨輕笑,「怎麼都這麼護著那丫頭?既然做了就別怕人說,當婊子還想立牌坊,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兒?」

  空氣瞬間凝滯,陸晨捂著鼻子倒在地上,鮮血從指間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刺眼的猩紅。

  上課鈴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短暫的聲音過後又是一片死寂。

  「我提醒過你了。」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陸晨,片刻後伸手將他拉起。

  將陸晨送到醫務室,冷面校醫什麼都沒問,檢查了一下陸晨受傷的鼻樑,簡單進行了止血處理。

  「鼻樑骨骨折。你們不用跟我解釋,等你們主任來跟他解釋。」處理完傷口回到辦公桌前給教務處去了通電話。

  很快教務處主任便沉著臉進來,掃了兩人一眼,「怎麼回事?」兩人都沒說話,主任又掉頭看向校醫,校醫不耐煩地擺擺手,「鼻骨骨折,送到鼓樓去拍個片子。」

  「不就打籃球不小心打到了鼻子上,用得著去醫院嗎?說出去笑死人了。」陸晨朝校醫看了眼,教務處主任在這兒,他還沒傻到說被打成這樣的,不然兩個人都得被記過,誰都跑不掉。

  主任看了眼陸晨,又轉頭看向郁言,鬱言沒說話,眼神也不知道飄哪兒去了。主任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好幾眼,對陸晨的話半信半疑。

  校醫隨意翻了一下手中的雜誌,漫不經心地冒了句,「除了鼻骨骨折外,身上還有多處軟組織挫傷,我這沒有紅花油,記得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叫醫生開一瓶。」

  放下手中的報紙,校醫拿起杯子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說劉主任啊,你們學生現在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撒謊也就算了,還想侮辱我們智商,真把我們當老不朽了。」

  劉主任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謊話被當面戳穿的陸晨更是面如菜色,想不到他們也有一天栽在校醫這個老巫婆的手裡,他都快忘記這個巫婆有個綽號叫「滅絕師太」了。

  通知家長,寫檢查,記過。

  本來打架鬥毆並造成傷害是要記大過的,因為影響極壞。但開年級大會的時候校方說鑒於兩人認錯態度較好,念在初犯,給予兩人警告處分。

  學生私底下對學校這種行為很不齒,誰不知道郁言是省長家的公子,初犯?哪個被記大過的不是初犯,再犯早就直接給開除了。

  但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再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警告處分又怎麼樣,大過又怎麼樣,還不都是表演給全校看的,畢業時一筆勾銷。

  譚磊想著陸晨肯定是為了他才跟鬱言動的手,這個傻帽當初攔著他不讓他去找鬱言,自己倒是衝動跑去跟人家幹架了。

  「你到底跑去跟他說什麼了,把你揍得這麼狠?」看著陸晨至今還有些微腫的鼻子,譚磊問道。

  「沒什麼,老子就是想揍他,無奈技不如人,就這樣。」陸晨撇撇嘴,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譚磊看了看他,不吱聲。驀地起身。

  陸晨以為他要去找鬱言幫他報仇,急忙拉住他,「我說我說,怕了你。我罵季蘇北了,當時我也是氣昏了頭,口不擇言。」

  譚磊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換我,我也會揍你。」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可憐的鼻樑骨,陸晨那叫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想,大哥,我已經領教過你的拳頭了。事不過三,再犯我就是傻逼。以後不管你們要搶西施還是奪貂蟬,老子都不趟這趟渾水。

  盛夏將至,偌大的校園隱隱開始騷動起來,每個人都在臨考的煎熬中期待暑期的到來。

  世界盃如火如荼地展開著,瑞奇馬汀的一首《生命之杯》唱響了全世界,大街小巷,到處充斥著那首激情四溢的歌。就算不會英語,但誰都會哼句「Go,go,go,Ale, ale, ale……」

  高盧人的盛宴,那一年蘇北認識了蘇克,大羅,看到了勞爾,齊達內,記住了小貝,歐文。還有很多很多。

  熬過期末考,所有人跟瘋了似的,解放了。

  蘇北去了趟大院,蔥郁的大樹給大路帶來一絲林蔭,讓行人可以躲過夏日的耀陽。

  自從那次在湖邊不歡而散後,蘇北一直沒有見到譚磊。

  不過才一個多月的工夫,譚磊似乎又比那時高了些許。他站在她面前,她看不穿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想法。

  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紅絨布袋,伸手遞給譚磊,她覺得此刻應該說點什麼,但又似乎什麼都不該說。譚磊眼中的冷冽讓她心驚。

  看到她脖子空蕩蕩什麼都沒有,譚磊也能猜到這布袋裡是什麼了。「我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的,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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