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北北的夏 | 上頁 下頁
二五


  「我先說好,不管我說了什麼,你都要先冷靜。」陸晨知道這話說的就是個屁話,但還是忍不住想提醒他有個準備。

  譚磊撇了眼,十分不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什麼時候你也跟個老娘們似的,說話都拖拖拉拉的?」

  沒搭理他的嘲諷,陸晨捏了捏飲料瓶的瓶身,「季蘇北是你女朋友對啊?」

  譚磊扔給他一個「廢話」的眼神,但心不由的一緊,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蘇北做什麼。

  「上上個禮拜我去我舅家,你猜我在湖南路那看見誰了?」陸晨轉頭看著譚磊,對方沒吭聲,陸晨也不需要他回答,繼續說,「我看到季蘇北了,你知道她當時和誰在一起嗎?」

  譚磊不做聲,他知道那肯定是個男的,不然陸晨也不會跟他說了。譚磊心裡還是對蘇北極度信任的,也許只是個男同學,也許是陸晨誤會了,也許根本就是陸晨認錯了人。

  但還是想知道陸晨到底看到了什麼。

  陸晨忽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說了,這事紙包不住火,拖得越久火勢越旺。「鬱言。」

  譚磊猛然抬起頭瞪著眼睛看向他,「你說的個什麼東西!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也一樣,她跟鬱言在一起。」陸晨破釜沉舟,索性將所有的一切撕開虛偽的表面,把最醜陋的事實告訴他。

  其實他也沒想到才初二的小女生竟已學會腳踏兩條船,而且這兩船都是他的哥們。

  譚磊怒火中燒,一把揪住陸晨的衣領,「我告訴你,北北的小提琴老師就是郁言的姑姑,他們認識很久了。」

  陸晨也很火,一把推開譚磊,「那我也告訴你,他們手拉著手,十指緊扣!啊知道什麼是十指緊扣啊?就是這個樣子!」說著拽住譚磊的一隻手,五指狠狠插入他的指縫中。

  「看到沒有!這樣你還認為他們只是認識很久?如果他們真的只是認識很久,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石頭,別自欺欺人了。」

  譚磊驀地甩開陸晨的手,將手裡的瓶子狠狠朝地上一摔,藍色的液體從破裂的瓶縫裡溢出來。

  轉身朝教學樓狂奔,陸晨一見不好急忙沖上去追。百米衝刺是陸晨的強項,拽住譚磊的衣服,試圖讓他停下來。

  「鬆手!」譚磊臉已經沉了下來,小霸王也只有碰到蘇北的時候才會變成小綿羊。但此刻小綿羊憤怒了,小霸王的本質又顯露了出來。

  陸晨也不是吃素的主,無視對方青筋暴起的拳手,橫擋在譚磊面前,「你想去找鬱言?找了又怎麼樣?打一架,然後一起被開除或者記大過?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去找你那個本事了得的小女朋友?!說不定鬱言也被她騙了。」

  「你幹什麼!」陸晨捂著腹部痛彎了腰,不可置信地看著譚磊。

  譚磊燒紅了眼,「你最好給我記得這一拳,下次再聽到你說季蘇北一個不字,別怪我翻臉不客氣。」

  陸晨覺得他肯定瘋了,為了一個品行下作的女生居然對自己動手,便控制不住口不擇言起來,「那個女的有什麼好的,擺明瞭跟你好著還出去勾三搭四,還真會搭哎,一搭就搭上了我們兄弟。不就長得還可以,長得漂亮的多的去了。」

  譚磊握緊拳頭,這次直接掄陸晨的臉了,陸晨之前被揍了一拳已經有所防範,但還是措手不及地被擦到了嘴角,「嘶」嘴邊一絲疼痛感,舌尖舔了舔,又鹹又澀。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不管季蘇北做了什麼,都輪不到你或者任何人說三道四。」

  陸晨冷笑一聲,「那你去啊,老子等著給你們兩個開歡送會。」

  譚磊沒有去找郁言,陸晨莫名松了口氣,儘管這小子惡行惡相,但還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放學後蘇北跟阿嬌一起做值日,鎖好教室的門兩人一起到車棚拿車出了校門。

  看到校門外的譚磊時,蘇北有些意外。

  阿嬌朝蘇北眨眨眼,又跟譚磊打了個招呼便自覺先退場了。

  「你怎麼來了?」蘇北問得很平靜,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譚磊聽她這麼問,不覺有些酸,「怎麼?我不能來嗎?」

  想到下午陸晨所說的,他幾乎能想像出她跟鬱言牽手的場景,那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崩潰。

  蘇北皺了皺眉,譚磊口中似乎隱藏著火藥味,她心一驚,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但轉念一想,知道就知道吧,遲早都會知道的。

  不知不覺竟把車騎到了玄武湖邊,譚磊也一直跟著她,兩人一路各懷心思,都沒有開口,氣氛一度很怪異。

  譚磊看著她,頸上的紅繩此刻竟覺得很是諷刺,伸手挑出墜子,銀戒和玉如意宛如連體嬰一般緊挨在一起。「北北,你喜歡他嗎?」

  知道他說的是誰,蘇北抬眼看他,譚磊眼中的哀傷讓她為之一怔,但嘴比心快,她自己也清楚地聽到了那一聲「恩」。

  「喜歡他什麼呢?」

  蘇北垂下眼不再看他,但剛剛那一眼已經銘記在心,她還是讓他難過了。「我也不知道。」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譚磊覺得每說一句就像在心上剜一刀,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要問,剜就剜吧,疼到極限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過年以後。」

  譚磊笑笑,「原來都那麼久了。就是因為他所以才拒絕我的嗎?」

  蘇北低著頭不說話,譚磊另一隻插在褲袋裡的手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但掌心的痛遠抵不上心口的疼。

  「我以為你那天拒絕只是因為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接受了戒指就是代表默認,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以為你一直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只是我以為。」

  蘇北心裡堵得慌,她想解釋,想辯駁,不是這樣子的,但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

  她可以在鬱言面前毫無愧色地說,譚磊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在譚磊面前,她卻無法說出,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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