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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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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是不是差不多這般高,身材特辣,一雙單鳳眼兒?」 「單不單鳳我不懂,反正人看了能起生理反應。」 戒眯起眼看樂,突然不作聲——那麼是她,一定沒錯。上海只有一家HITHOT,僅此一家火爆楊浦名聲在外的HITHOT。老闆也只有一個——孔穎,人都喜歡叫她龍龍——這個世界真是小的沒譜,他曾經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個名字、看到這個人。曾經以為一切都已煙消雲散。只是沒有想到,原來,冥冥中既然是已經註定的,那誰也逃不開、甩不掉。 「你怎麼那種表情?你認識?」 樂看戒,像看外星人一樣。戒沒回答,或許只是巧合、可世上哪裡來那麼吻合的巧合。他走開,去樓梯口抽煙,靜靜地、龍龍的熱情跟感性,在記憶裡崩塌。他曾經說過,世上有一種女人,讓人一見就想跟她上床——這個女人,就是龍龍。她還在他的記憶裡沉睡,可他曾經以為,她會躺在那兒,一輩子都不會再起來。再活動! 樂沒去搭理戒此刻的莫名深沉,等待永遠都是讓人恐懼的。可是,樂萬萬沒有想到,一場讓人焦灼的等待以後,她還要面對無盡的恐慌。醫生再一次出現在樂的面前,再一次,給了樂致命的襲擊: 「你是黃佩蘭的女兒?」 「是。」 「手術已經做完了。但是病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她的病情惡化迅速,所以這次腎臟移植,出現排異現象的機率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而且病人體質較差,如果不能承受,後果很難說。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我們也不排除有病發症狀的同時出現。」 樂站在醫生眼前,一時沒回過神,呆呆地。戒見狀,忙向醫生道了謝,把樂拉到一旁。 「樂、樂!嚴語樂!」 他叫她。她抬眸,有點恍惚: 「恩?」 「你振作一點,聽到沒?媽還要你給她加油鼓勁兒呢!」 「可是醫生說情況很惡劣!」 樂突然回過神,叫起來。戒一把捂住樂的嘴,不讓她叫得那麼大聲兒: 「你冷靜點,醫生也只是猜測。再講了,醫生一般都喜歡把情況說的很嚴重,他不是還留了餘地了麼?你丫叫那麼大聲,給媽聽見了,沒事兒也給你嚇出事兒來。」 樂這才安靜下來,卻無法讓自己的情緒變得高亢一點。她還是不能夠消化醫生剛剛的話。她不相信,她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好不容易讓媽媽動了手術,卻還要接受手術也未必救得了媽媽的事實。 佩蘭被推出了手術室,麻醉藥效還沒有退,她仍處在半昏迷狀態。樂有點控制不住,看媽媽蒼白的一整張臉,她直覺得自己就要崩潰。戒一把抱住直往地下癱軟下去的樂,他慶倖自己能在她身邊守護著她。至少,可以給樂一點點支撐下去的勇氣。醫生過來,拍了拍樂的肩膀,語重心長: 「你不要太焦急了,這種手術以後,都會有一個排異期,關鍵是看這一時期病人是否可以度過去。雖然你媽媽現在的情況不樂觀,但未必就肯定會捱不了。她這幾天都會在觀察室,要過一段危險期,你自己注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用一直待在醫院,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 醫生職業性地微笑,然後禮貌地離開。樂癱在戒懷裡面,疲憊了一整個身心。很久很久以後,戒拖著樂,朝醫院外走: 「走吧,吃點啥,陪你去還車。」 樂沉默,戒一路把車開得挺慢,樂不說話,他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頹廢至此的嚴語樂。他情願,她可以和那一次一樣,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一起哭出來,狠狠哭出來。 城市的夜,曖昧性感。如同HITHOT的霓虹一樣妖嬈。樂站在酒吧的門口,抬頭,即使是已然重新裝修過的全新門面,她都太過熟悉了這裡的氣息。縱使一晃近十個春秋,她仍然對此記憶猶新。但更令她吃驚的,是出現在她眼前的另一個人。 戒一眼便望見了不遠處,斜倚在馬自達車門上、含笑抽煙跟男人調情的孔穎。看她黑色內卷的發,看她濃妝豔抹的嬌情,他忍不住、依舊忍不住見到她的熱血沸騰。 「你們真認識?」 樂問戒,戒點頭,拉著樂走到了孔穎跟前。孔穎瞥了眼樂,驚詫地凝視著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戒——這個世界真的太小,這是她這一生都意料不到的邂逅——也一樣,這一場意外的邂逅,讓樂只能傻傻地看著孔穎身邊笑容溫暖、長相平凡卻溫馨的男人——而竟然、戒也認識他!但他聽到戒在問: 「霍予民是誰?」 「我堂弟。」 男人回答得很乾脆。然後孔穎望著樂,伸出玉手,笑: 「我是孔穎,很高興終於又見到了你。」 樂回握,語塞——她認識她。孔穎仍然靠在車門上,沒有讓這一場意外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其實沒什麼好奇怪的,我一直在為民找你。我有四輪的車,那倆輪的,不過是我弄來玩的。但沒想到,真還讓我遇上你了。」 「樂,你好不?」 樂望向男人——霍予——民的哥哥—— 「這事兒還真邪了,都撞一塊兒了。走吧,老闆,請我們喝一杯——」 戒伸手,一把攬住孔穎纖細的腰支,這讓樂措手不及。她在這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身後,看不懂的,是這一道奇怪的風景線。她突然想知道這其中的全部原委,也更想弄明白,眼前這個美麗、妖豔、雙眸裡卻透露出冷酷的女人,究竟是誰?她跟民是什麼關係?跟戒、又是什麼關係? 龍龍——孔穎?! 第十四章 把愛做出來 偌大的房子,從樓上到樓下,都回蕩著駭人的響聲。 是東發了怒,暴躁得摔碎一切能摔的東西——他CALL了嚴語樂整整一個晚上,她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不出現。 天微明的時候,東仍然坐在鋼琴前,彈奏著亂七八糟的音符。耳邊有他母親的最後通牒——明年年底之前,再不跟合適的人結婚,就回來英國,該幹嘛的幹嘛——東緊緊地皺起眉,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樂這一晚的失蹤而耿耿於懷,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要在這最需要發洩的一晚上沒有去找別的女人。他只是很痛苦、即使是相隔著十萬八千,他的自由仍然被人掌控、被人限制。 而他卻只聽見嚴語樂說:你活著,也只不過是一具僵屍。 手指狠狠撞擊琴鍵,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留下一瞬間淒厲的嘶鳴。東終於從椅子裡爬起來,走向大門的動作堅決而不容阻攔。他要找到嚴語樂,她必須對她說過的話、許下的承諾負責。 他要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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