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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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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啊,打死我啊!怎麼不打了?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嗎?我死了就沒人妨礙你騙我爸爸的錢。你逼死了我媽,霸佔了我家,現在又嫌我礙事了是嗎?你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狐狸精』!」蔚然越喊越激動,最後連嗓子都嘶啞了。 陳阿姨的眼睛睜得很大,在聽到蔚然最後喊出「狐狸精」三個字時,垂下的手再次被緊緊地握成一個拳。她眼裡的憤怒就像遏制不住的火焰一般不斷地往外冒著。 「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媽媽,也沒有想過害你!」 這個時候任誰都看得出來,陳阿姨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哪怕只要再來一丁點輕微的刺激,局面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我們不知道今天該怎麼收場的時候,蔚然一步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瓶深褐色的藥瓶,瓶子上的標籤紙有點泛黃,看上去應該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東西。蔚然拿起這個藥瓶,在陳阿姨的眼前晃了晃。 「你沒想過害我?你還記得它吧?」 在看到蔚然拿出來藥瓶的一瞬間,陳阿姨眼裡所有的怒火都熄滅了,眼睛裡充斥著悔恨、絕望、恐懼和愧疚。這個氣質外貌絕佳的女人忽然像老了10歲,眼裡只剩下一片死灰。 她沒有再說任何話,轉過身踏出了蔚然的房間,留下一臉震驚的我們。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我忽然覺得這個看似驕傲又精明的女人讓人無比同情。 不過,我更疑惑的是,蔚然手上的小藥瓶到底是什麼?這樣一個極小的藥瓶裡隱藏著什麼秘密?為什麼它擁有這麼大的魔力,讓陳阿姨一下子失去了招架之力? 巨大的疑問在我的心裡無限地擴張著…… 第四章 從蔚然家出來以後,我和蘇涼、韓莫相約一起回家。三個人一路無話。這個上午發生的事對於我們來說太過刺激,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沉默地走路實在很無聊,我低著頭踢著腳下的一顆石子,一時失神撞到了前面的路燈。「哎喲!」我忍不住叫疼,揉了揉自己的頭。 「挺疼的吧?」韓莫的手插在褲口袋裡,點點頭對我說。 「廢話,都是肉長的,能不疼嗎?」我邊揉著頭邊回答。 「沒說你,我說路燈挺疼的,你看你的頭那麼硬。」 「什麼!」 怒!原來我連個路燈都不如。就在我準備反駁他的時候,蘇涼冷不防地在身邊一聲仰天長吼:「誰能告訴我,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一愣,仔細想想今天最可憐的人就屬他了。本來是開開心心地來參加喜歡的女孩子的生日宴,結果卻無辜地被捲入了可怕的家庭糾紛裡。 「小兔子,你先告訴我。蔚然為什麼會那麼恨她後媽?」蘇涼又問我。 這個故事說起來就長了,不過在經歷了上午這些事後,蘇涼和韓莫也有權知道其中的隱情,所以我還是決定慢慢地跟他們說: 「陳阿姨最開始是蔚然爸爸公司裡的助理,和蔚然一家也是很熟的。後來,蔚然的媽媽被檢查出得了癌症,而且已經到了晚期。其實直到蔚然媽媽去世前,蔚然和陳阿姨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可是沒想到的是,在蔚然媽媽去世一年多之後,蔚然爸爸竟然把陳阿姨娶回了家。」 聽到這裡,蘇涼望了我一眼,咽了口唾沫。那意思是:在蔚然身上怎麼會發生這種電視劇裡才有的故事? 我歎了口氣,繼續往下說:「蔚然爸爸娶了公司裡的下屬,免不了會有些閒言碎語,而且爸爸公司的助理取代了媽媽的位置,你讓蔚然怎麼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她自然就把她媽媽的死全都歸咎到了陳阿姨身上,從那之後,蔚然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想法子讓陳阿姨不好過。」 「這麼說,蔚然恨她後媽倒是情有可原啦!」蘇涼表示理解地點點頭,但是話鋒又是一轉,「可我弄不明白的是,她要我去做那些惹她後媽生氣的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其實,蔚然的意思很簡單,用一句話就可以歸納得清清楚楚——「想要成為我的朋友,首先要變成我後媽的敵人!」 當我把這層意思轉述給蘇涼和韓莫,他們兩個都吃驚得面面相覷,顯然是被蔚然的偏激和極端嚇到。這是蔚然預料之中的事情,她的本意就是讓蘇涼見識一下她本來的面目。 如果你喜歡我的漂亮,喜歡我的聰明,那麼同時也要接受我的偏激和極端。如果你做不到,那麼,趁感情的種子剛剛撒下時,抽走它的養分,讓它在來不及感受痛苦的萌芽期就枯萎死去。這也許是對一份不能回應的感情最負責任的做法。這就是蔚然。 話說到這裡,氣氛一下子沉悶下來,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韓莫突然蹦出句話把我問住了,他說: 「那最後,幫我們解圍的那個藥瓶又是怎麼回事?」 我搖了搖頭,只能告訴他:「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聽蔚然提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藥瓶能有這麼大作用。」 即使再好的朋友在心底也有不能分享的秘密吧,也許不說這個秘密是為了不想傷害對方,又或許不說這個秘密是因為它是連自己都害怕面對的事實。 想著想著,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也許是看出我有些鬱悶,韓莫很快轉移了話題:「真奇怪啊,你和蔚然性格差這麼多,怎麼會成為朋友的?」 「可能是因為同病相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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