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冰點起舞(53)

五十三

　　現在才明白，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如此悲傷，如此脆弱和無奈。

　　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她每次看到他時，腦裡總是有種莫名的，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

　　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她每次看到他難過時，心底總是會隱隱地揪痛。

　　原諒我好嗎？回來好嗎？

　　媽媽沒了，我不想連你也沒了！

　　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要剩下自己一個人……

　　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凱，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忘記的……你在哪裡？你在哪裡？求你了，回來吧--"

　　口中呢喃著，仿佛是夢中不小心溢出的囈語，臉上那擺脫不了命運的悲哀，那麼的無奈痛苦，那麼的惘然無助，那麼的酸楚淒涼，那麼的讓人揪心……

　　淩憂跑出醫院大廳，邊跑邊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雖然，那頂鴨舌帽，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但那單薄的身影，還有那若有似無的高貴與充滿憂傷的氣息是錯不了的。

　　是他，肯定是他！

　　一切都太突然，太奇怪了。

　　然而，沒有時間多想，現在的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快找到他。只要找到他，相信一切都會變得明朗起來。

　　在他焦慮地尋找時，一輛轎車飛速從他身旁飛馳過。

　　他的視線剛好透過那扇開著的車窗，落在車的後座……只一眼，只一眼，便使他那原本焦慮的心，轉成喜悅--是他，真的是他！

　　眼看車子已漸行漸遠，淩憂急忙攔了輛計程車，緊跟著那輛車。

　　"米諾，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淡淡的聲音傳來，米諾從鏡子上看到凱樂惘然地扭轉頭往後看。

　　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猛的，一把摘掉眼鏡，緊緊握在手上。嘴唇抿成一線，空洞的眼睛愈發的空洞起來……

　　"凱樂，你是不是太累了。"

　　看著他更顯消瘦的身體，米諾不由得減慢了車速，害怕虛弱的他承受不了。

　　"沒有嗎？我明明聽到……明明吸到她呼喊我的聲音……怎麼會沒有呢……"

　　"什麼？凱樂你在和我說話嗎？"米諾沒聽清他的呢喃，側頭輕問。為什麼他的表情是這樣的迷茫而無助？

　　等不到回音，米諾又輕聲問："凱樂，你現在要去哪裡？回家嗎？"其實他並不想回家，她知道的，但他到底是為什麼不願意回家呢？

　　"不！"

　　"凱樂……"

　　看著他臉上濃濃的抗拒，這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米諾搖搖頭，心想：果然，設計讓英美到學校幫他辦理退學手續，自己則趕在他們到醫院接凱樂之前，先把他接走了。這樣做對他尚好的。

　　心情晴朗起來，她微笑著說："如果你不想回家，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准會喜歡。"只要能看到他開心，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凱樂默默地點點頭，不再言語。

　　"說，快說！你把我兒子藏到哪裡去了？你說啊！"

　　美玲雙手死死捉著楊泠的手，拼命地搖晃著，悲痛的聲音充斥在病房裡。

　　"藍阿姨，你先冷靜點。我想凱樂只是出去走走。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楊泠一邊溫和地安慰著美玲，一邊冷靜地思考著。從閉路電視裡看到，凱樂是獨自一個人出去的，他現在失明看不見，應該不會走太遠。

　　"你叫我怎能不擔心，他現在這種情況，一個人出去都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

　　"楊醫生……我剛才在醫院門口，看到米諾小姐把他接走了，我以為這事你是知道的。所以……沒有攔。"一名護士，站在一角，不安地絞著手指，聲音微顫地說。

　　"米諾來過？她怎麼知道凱樂在這裡？"楊泠疑惑起來。

　　"她想怎樣？她會不會傷害凱？"美玲則擔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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