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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原來心裡一直喜歡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感覺天空似乎倒塌……幾乎到處都是灰濛濛，一片灰濛濛，看不到一點點亮光……你能感受到我此時的心情嗎？不，你感受不到，你是不會瞭解的，你不會瞭解……心痛得連呼吸都會感到困難……呵！這個現實真的很殘酷，我想逃避，很想逃避，但是逃避又能改變什麼？……曾經，我常在想，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情願一點一點慢慢地死去。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即使……即使……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願意放棄生命，因為，原來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而是把她放在心底，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她的笑臉，默默地關心她……" 　　聲音消失了，房內恢復了寂靜，靜得可怕。 　　"是藍凱樂？"阮潔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說，"他的聲音好悲傷啊--" 　　淩憂臉色一暗，凱樂的這一番話可以為五年前嘉冰會住在他家作了一個解釋，只是在這個時候讓嘉冰聽到，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他緊緊地凝視著嘉冰，不做聲。 　　嘉冰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顫抖，輕輕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冰？"阮潔不解道。 　　"小冰……"淩憂則擔心道。 　　"我沒事，真的。"嘉冰揚起臉，露出一抹微笑。 　　"好吧。那我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淩憂說著，便拉著阮潔走出房。豈會看不出她笑容裡暗藏著的那絲苦澀？只是不想戳穿她，他知道她的悲傷和痛苦並不是一兩天就能消失的……也許，她真的需要一個人獨自靜一靜。 　　待他們出去後，嘉冰便把CD放在機裡播放。 　　一串悠揚的音符在空氣中散開，盈滿房間，是《夜曲》，他自彈自唱的《夜曲》。 　　她無力地倒在床上，眼角有眼淚滑落，慢慢地順著她光滑的臉龐滑落到枕頭上…… 　　心在痛，很痛！ 　　他總是如此輕易的，就讓她的心痛得像刀割一樣。 　　直到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他-- 　　是的，她喜歡他。 　　在生物園裡初次看到他時，她便喜歡上他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與世無爭的氣息。 　　只是，只是自己一直不想面對這個事實。 　　可是……即使，即使他和她相互喜歡又怎麼樣？ 　　他們是姐弟，竟然是姐弟…… 　　何況，在一切還沒來得及開始時，他便離開她，永遠地離開她了…… 　　啊！烏雲開始遮蔽 　　夜色不乾淨 　　公園裡 　　葬禮的回音在漫天飛行 　　送你的白色玫瑰 　　在純黑的環境凋零 　　烏鴉在樹枝上詭異的很安靜 　　靜靜聽我黑色的大衣 　　想溫暖你日漸冰冷的回憶 　　走過的 　　走過的生命 　　啊！四周彌漫霧氣 　　我在空曠的墓地 　　老去後還愛你 　　…… 　　冬天的夜風冷冷地吹著，窗外昏黃的燈光中，隱約看到那落葉肆意地灑落，在風中飄著，晃著，散落在秋千上…… 　　只是，秋千上那熟悉的身影已不復在。 　　他不在了，秋千也失去了它的生氣，變得孤單，變得無比的淒涼…… 　　是誰讓這變成悲劇?是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躺在床上的美玲，靜靜地看著窗外那飄零的落葉，深深的自責。 　　是她，害死了他-- 　　她不會原諒自己，永遠不會諒自己！ 　　眼睛澀澀的，卻流不出眼淚，因為淚早已流幹。 　　真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走了，英美該怎麼辦？ 　　"媽咪，喝點湯吧，王媽熬了很久。"英美看著黯然無神的母親，低聲說，帶著咽哽聲。 　　自知道失去凱樂後，母親就變得愛發呆了。這幾天，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木然地望著窗外，望著窗外在風中顫抖晃蕩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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