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冰點起舞(29)

二十九

　　其實那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她的存在……直到她在生日那天失蹤後，他才明白到她對自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失去她的那種感覺讓他整個人都崩潰了，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思緒慢慢地拉回來，逐漸清醒。

　　他修長潔白的手在鋼琴上瘋狂地敲擊，鋼琴聲就如滾雷一樣響徹天地。明明是歡樂的樂曲，卻不知為何像是被一種灰灰的色調蓋住，渲染出悲傷的氣氛。

　　突然，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凱樂的臉上依然毫無表情，可從那雙盯著黑白鍵盤的黑眸可以看出他內心已有了決定。

　　米諾安靜地坐在吧台的一角，仔細地打量著這間名叫"Ill Crazy"的PUB。

　　迷離的燈光，強勁的音樂，沸騰的氣氛，沒有其他PUB裡的混濁氣息，且這裡的人氣卻很旺。

　　台下的人正瘋狂地跟著舞臺上的舞者扭動著肢體，坐下來喝酒的人卻很少。看來，這些客人都是為這群舞者而來的。

　　米諾轉過臉，望向坐在吧台另一邊幽暗角落的凱樂。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隱約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如溪水般清澈的氣息……

　　與這裡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只見凱樂神情專注地看著舞臺上的表演，那種神情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米諾順著他的視線往臺上看去，她仔細地觀察著臺上表演的幾個人，希望能從那裡找出吸引住凱樂視線的是什麼。

　　臺上領舞的男子好像察覺到什麼似的，慢慢地停下來，往凱樂的方向看去，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他嘴角牽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隨即向身後的夥伴打了個手勢，他便利索地跳下舞臺，往凱樂所在的地方走去。

　　米諾心裡隱約有些不安，那男子的笑容很詭異，但卻又很熟悉。好熟悉的感覺，是在哪裡見過？米諾在腦子裡飛快地搜索著。

　　突然，腦裡靈光一閃。

　　是他？！

　　那天，在生物園裡一副看好戲模樣的那個傢伙！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凱樂來這裡，是為了找他？凱樂找他有什麼事？米諾心裡頓生團團疑惑。視線緊跟著他，現在的他和那日在生物園裡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天的他看上去雖然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卻帶著點點陽光。而現在的他是一身妖豔的中性打扮，原本俊朗的臉容，現在卻帶著一種濃濃的邪魅氣息。

　　恍惚中，他已走到凱樂的身邊。

　　不知道凱樂和他說了些什麼，只見那名男子神情微愕，但那表情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容在臉上逐漸擴大。

　　米諾感覺到，好像有些什麼事將要發生，直覺告訴她，應該阻止它。

　　她站起來，向他們走去，走了幾步卻猛然止住腳步。

　　"如果凱樂知道我跟蹤他，一定會生氣！"她愣在原地喃喃自語，雖然擔憂但卻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還不到深夜PUB的氣氛已經是那麼的高漲，人也越來越多。

　　其實，當他出現在酒吧的時候，他便感覺到有幾十雙異樣的眼睛緊盯著他，但這些都與他無關。

　　漠然地穿過人群，走向一個不被人留意的角落。

　　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這間設在高樓頂端的酒吧，高昂的氣氛，昏暗的燈，陌生的人，坐在這個黑暗的角落，向窗外看去，是華麗的令人迷惑的夜景。

　　勁爆的音樂在耳畔迴旋……

　　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音樂。

　　但是，她在時，他卻感覺是那麼合適。

　　只要和她在一起，他永遠都是那樣地充滿了活力。因為，她是除了母親外，第二個讓他產生幸福感覺的人。而現在只有她才能讓自己再次感到幸福，但是為什麼心裡總感覺幸福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

　　記憶中，只要是她喜歡的東西，他都會慢慢地喜歡上；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會去認真地學。祈盼著有一天，她對自己說，他的歌聲比她偶像的更動聽，他的舞蹈比她偶像的更厲害……那時候的他，不甘心被任何人給比下去，只想做她心中的唯一。這種想法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改變……

　　"凱，在看什麼？看得那麼出神！"淩憂施施然地在凱樂身旁坐下，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地問。

　　"憂，我答應和你同台演出。"凱樂緩緩地回過頭，如冰的雙眸，在這幽暗的角落閃閃生輝，"但我有兩個條件。"

　　淩憂微愕，握著水晶杯的手僵住，眼裡有一絲疑惑。臉上笑容漸漸擴大，輕輕地啜了口伏加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哦，說來聽聽？"

　　其實他更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這幾年他一直等待著再次和凱的同台演出，他懷念五年前的那場演出，那種全場轟動的感覺，他記憶猶新。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登臺，也是在這個PUB裡，他們瞞著各自的家人，偷偷地跑來這裡表演。

　　他不知道那場演出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從此之後，凱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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