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冰點起舞(19)

十九

　　大廳正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氣質優雅，長相精緻的婦人。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氣勢壓人。身上一襲幽綠色的Gucci衣裙，把氣質冰冷的她顯得更加冰，讓傭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夫人，我，我……"

　　陳伯訥訥地低著頭，語不成句。他該怎麼回答夫人呀？難道告訴夫人，他把少爺弄丟了嗎？

　　當時他把凱樂的朋友送回家後，就立刻回去接他，但那裡早已沒有他的蹤影了。他心裡一驚，便立刻打電話回來通知英美，但是沒有想到，凱樂還沒找到，一直在國外的夫人，卻突然回來了……

　　"我在問你話，怎麼不回答？"美玲臉色一青，騰地站了起來，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厲聲道，"不要告訴我，你們一個個都不知道凱樂去了什麼地方？你們是怎麼照顧他的？我很懷疑！"

　　整個大廳氣溫驟然下降，仿若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傭人們都不安地垂下頭，不敢出聲。

　　"媽咪，你不要責怪他們，這不關……"

　　"你給我閉嘴！當初要不是因為你說，你能好好照顧弟弟，我才會答應把你們留在安陽嗎？但現在看來你並沒有這個能力，留你們在這是個錯誤。" 美玲指著英美，聲色俱厲地訓斥。

　　母親的話猶如一把千斤重的錘子從空中落到她稚嫩的心坎上--心，被敲得很痛，很痛。英美噙著淚水，壓住心底湧出的委屈，輕聲道："媽咪，對不起……"

　　"夫人，不關英美的事，請您不要責怪她，是我……"

　　"不要和我說這些不中聽的話，我不想聽。" 美玲調過頭，飛快地對身後的助手說，"米諾，馬上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凱樂找回來。"然後掃了一眼，站在一旁顫抖不已的傭人，厲聲道："如果凱樂出了什麼事，你們這一輩子別想好過！"她心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後悔當初把他們留在這裡，後悔這幾年來，沒有好好地照顧他，雖然她一直不放心把他們留在這裡……但是，現在她能說服凱跟她回英國嗎？

　　"是，夫人我馬上去辦。"

　　"媽咪，你剛下飛機，一定很累，先去休息吧。"

　　美玲沒有回話，也沒有看她，便冷漠地從她身邊走過。

　　英美手足無措地看著母親的背影，臉色煞白，喃喃自語："媽咪是因為擔心弟弟，才對我這樣冷漠的。她還是很疼我的，她不是不喜歡我，不是的，不會的……"

　　"英美，別這樣，夫人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王媽憐惜地看著英美。她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多年來，為何夫人總是對小姐時冷時熱。而小姐表面看起來是很熱情很開朗，但實質內心並沒有那麼堅強。

　　"姐……"

　　英美聞聲馬上抹去臉上的淚水，悄悄別過臉。

　　"凱樂你回來了？你們，快上樓通知夫人。"王媽立刻吩咐傭人，慈愛地問，"凱樂，餓嗎？要吃點東西嗎？我去給你煮點東西。"

　　"王媽，不用了，我不餓。"他淡淡地說，俊美的臉上有些微妙的變化，"姐，我陪你蕩秋千吧。"他知道，姐姐不開心時，喜歡蕩秋千。

　　天色逐漸明亮，庭院裡薄霧嫋嫋，一片朦朧的景象。只有初來的晨風還清晰地撫著臉頰。

　　凱樂靜靜地坐在秋千上，默默地看著把秋千蕩得越來越高的英美，思索縹緲……

　　"凱，你昨晚去哪了？"不知何時，英美已停下來，認真地注視著凱樂，"陳伯口中的淩小姐是淩嘉冰嗎？那淩少爺又是誰？"

　　"姐，你的心情平服了。"凱樂拉回思緒，搖晃著秋千，仍舊是淡淡的語氣。

　　"陳伯口中的淩小姐是不是淩嘉冰？你們怎麼認識的？"英美固執地繼續問。泠，已把昨天凱樂找他的事告訴她了。

　　"姐，以後不要再哭了。"他仍是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

　　"凱樂！"英美紅著臉低吼，"我哪有哭？你別扯開話題，快回答我。"

　　凱樂凝視著她的眼睛，忽然很認真地問："姐，如果我告訴你，她就是冰冰，你相信嗎？"

　　"我……"相信，兩字差點脫口而出。是的，她心裡也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相信她就是冰冰。但是……搖搖頭，或許，這種感覺的產生是因為他們太想念冰冰的原故。

　　"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希望她就是冰冰，但是，不可能的。我這樣說，你明白嗎？凱，我真的不希望你用她來代替冰冰，這樣對她不公平……"

　　"姐，我明白。不會的，放心。"凱樂微笑著打斷她的話。他不會用任何人來代替冰冰的，沒人能代替她的位置。只是，他知道，她就是冰冰。他們不相信沒關係，只要自己確定是她就好了。

　　英美愣在那裡，張開的小嘴也忘記合上。

　　今天的空氣很清新，晨光炫目，小鳥的歌聲也格外清麗。她在凱樂身上看到了一絲曙光，他從回憶中走出來了嗎？她仿佛看到，冷淡的氣息正慢慢地從他身上消失，幻化成泡沫……

　　庭院偏僻的一側，有個高貴優雅的身影，靜靜凝視著他們。聽著他們的對話，臉色不斷往下沉，心裡變幻莫測。

　　良久，沉聲說："米諾，你以後寸步不離地跟著凱樂，不准任何無謂的人靠近。尤其是淩嘉冰！"

　　"可是，凱樂他……"

　　"如果你不想他受到傷害的話，那麼就照我說的去做！"

　　不待她說話，夫人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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