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雙胞胎(42)_學達書庫

四十二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很久，尚滕胤開口說道：「回去吧，這裡風很大，如果著涼了又要讓他擔心了。」夏焱烜聽了突然覺得心被刺痛了一下，很久以前常常會這樣，但很長一段時間裡，夏焱烜內心已經波瀾不驚，這樣突如其來的悲哀讓她有些驚愕，難道自己還在乎他對自己的不肯定嗎？怎麼可能，早在那個陽光刺眼的下午，他就已經將自己否認得一文不值，只是因為他弟弟，他才會瞧自己一眼。一切都是為了他弟弟，自己在他眼裡沒有一點價值，夏焱烜突然很想說些什麼，張開嘴卻說道：「那我回去了，晚安。」說完轉過身就走了。這天下午，夏焱烜接到尚颯涵的電話，尚颯涵在電話那頭說晚上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並要夏焱烜不要等他吃飯了。掛下電話，夏焱烜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昨天尚颯涵陪夏焱烜看影碟看到一半時，又被一個電話叫走了，臨走前尚颯涵還讓夏焱烜等著他，說自己馬上就會回來，於是夏焱烜就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影碟一邊等著尚颯涵，可是影碟放完了，尚颯涵也沒有回來。

　　夏焱烜拿著遙控器不斷地換著電視頻道，一遍又一遍，幾個小時過去了，夏焱烜看看鐘，已經淩晨兩點了，她怕尚颯涵出了什麼事，拿起電話打給尚颯涵，但話筒裡卻傳出對方不在服務區內的聲音。她一遍又一遍地打過去，仍然無法接通。不知不覺中，她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因為睡得不安穩，所以清晨六點她就醒了，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且還蓋好了被子。

　　她起身走到尚颯涵的房間裡，看到尚颯涵連衣服都沒換倒在床上睡得很熟，夏焱烜走到尚颯涵的床邊，看著一臉倦容的尚颯涵，想給他蓋好被子，卻突然愣在那裡。尚颯涵的脖子上，有三條明顯是女人抓過的抓痕，她顫抖地輕輕扒開尚颯涵的領口，一處像是被咬過又像是因為用力吮吸過而出現的印跡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夏焱烜緩緩走出尚颯涵的房間，她絕望地想，原來他是激情過後，自己不該再騙自己了，大概，自己也該離開了。

　　晚上夏焱烜沒吃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她實在是覺得沒有味口。晚飯後Kokia待在客廳中研究著一些公司的招聘資料，Kokia已去看了好幾家公司，儘管待遇都很優厚，但總有很多地方讓Kokia覺得不理想。於是夏焱烜獨自一人出了門，不知不覺，她又走到了湖邊。

　　夜色中，冷風將她的頭髮吹得有些淩亂，迷離的燈光投在清冷的湖面上，在她眼前不斷變幻著。冰冷的湖水，冰冷的燈光，冰冷的風，周圍的一切都是這樣的溫度，來東京這麼長的時間，自己還是無法融入這裡的生活。她察覺到有冰涼的液體從她臉上滑落，她用手去抹，卻越是停不下來，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可是卻總也得不出答案。

　　「你真是很沒用啊！竟然還在這裡哭鼻子。算了，我就好心一次，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這個蠢女人掉眼淚。」

　　「尚滕胤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夏焱烜身後，他遞給夏焱烜一張紙巾，夏焱烜接過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卻沒有說話，誰也無法幫助自己，她明白。」

　　尚滕胤見夏焱烜不說話，又問：「發生什麼事情了？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

　　夏焱烜仍然不語，只是眼淚卻更止不住地往下流，「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想哭就哭出來吧。」夏焱烜聽了，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了，她蹲下去，將頭埋入膝蓋中，不能自止地哭起來。她感到自己被人抱入懷中，夏焱烜緊緊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的懷裡，她已經不想去管這個人是誰，她只覺得冷，很冷，她只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給她溫暖，讓她不再這樣寒冷。

　　很久，她抬起頭嗚咽著說：「我想回家，回媽媽那裡……」尚滕胤將夏焱烜摟得更緊了，「嗯，回家，馬上就回去，我去給你訂飛機票，但是你要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尚滕胤有些哽咽，夏焱烜抽泣著微微搖了搖頭，說：「不，我不要再回這裡，這裡太陌生，太孤單，我以為他可以一直保護我，一直讓我依賴，可是不是這樣的，不是……」尚滕胤沒有說話，他不斷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髮，好像在他懷中的，只是一個傷心流淚的孩子，夏焱烜的眼淚又流出來，她斷斷續續地說：「他昨晚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其實我很笨是不是？我以為，以為可以一直依賴他，有他的保護，什麼都不會怕，不會害怕陌生，不會害怕孤單，不會無助，不會難過，不會惶恐，可是我錯了，我有什麼值得他為我這樣？其實你說得很對，我什麼都不好，我一無是處，現在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是我把事情弄成現在這樣一團糟，我根本就不值得他對我這麼好……」

　　尚滕胤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哽咽著說道：「你哪有不好？是我笨我蠢亂說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他……他那麼愛你，怎麼不會讓你依賴，怎麼不會保護你……你要相信……相信……」尚滕胤已無法再說下去，他將嘴唇貼到她的額頭上，然後，滑到她緊閉的眼睛上，輕輕吮去她的淚水，他去吻她滿是淚水的臉頰，自己的淚水卻滴落下來。最後，他俯身將自己冰涼的嘴唇吻到她的嘴唇上，他緊緊將她抱在懷裡，第一次這樣忘情地去吻她，她的味道，她的氣息，他一直渴望卻又必須拼命隱藏。

　　很久，尚滕胤抬起頭，卻仍沒鬆開夏焱烜，他將她抱得那樣緊，他多麼希望能夠一直這樣抱著她，用自己的臂彎，用自己的懷抱，為她擋去一切傷害，守著她，保護她，直到世界末日。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呆住了。

　　不遠處，有一個身影站在寒風中淚流滿面，Kokia。

　　Kokia轉身跑走了，夏焱烜和尚滕胤怔在了那裡。兩人追出去，Kokia卻已不見了蹤影，兩人開著車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Kokia。

　　Kokia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動了，她才停下來。她蹲坐下來，急速的喘息和抽噎讓她幾乎無法喘過氣來。她坐在路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尚滕胤和夏焱烜擁抱在一起接吻的畫面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出現。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心如刀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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