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愛是那風吹不走的笑容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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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出站口,心想看來易如風真的是因為失戀了才來北京的,那他離開是不是因為和老相好又重燃舊情了呢? 我相信不是。學校裡的愛情我見多了,開始時無比美麗,卻美得不太長久。我的最後一任班主任說過,其實,早在兩千多年前,偉大的哲學家莊子就對大學愛情的結局做出了預測,《莊子》裡描寫了兩條生活在大海裡的魚,有一天一起被沖到一個淺淺的水溝,他們相互把自己嘴裡的泡沫吹給對方,藉以共同度過成長的歲月,這好浪漫啊,但是莊子說,這並不是最真實的,最真和最終的情況是,海水終於要漫上來,兩條魚也終於要回到各自屬於它們自己的天地,所以,學校裡的相濡以沫,走到社會的汪洋大海中怕是相忘於江湖。 我站立在那裡,反反復複想著能不能找見易如風、易如風為什麼要離開的問題,思緒萬千似乎馬上可以寫出一本小說來。我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作家了。 那個拋硬幣的遊戲,我總共拋了5次。第一次是正面,第二次反面,第三四次都是正面,我急急忙忙地想知道第5次的結果,用力一拋,沒有接住,掉到地上不知道滾到哪兒去了…… 我心疼得幾乎要哭起來。我在心裡狠狠地說易如風你知道嗎那可是1塊錢啊!我本來打算拿著回來坐公車的,丟了它我傷心極了,比起沒有找見你來傷心一千倍! 二十三 金貿旅館的307房間很快住進了一對中年男女,經理特意跑過來告訴我說 「是一對白領夫婦」。我說我知道了,您這兒除了我和您,住的不都是白領嗎?經理笑呵呵地說小朵你也是白領你也是白領,我說當然啦,我面如白紙,心如白板。 我去找了趟來姐姐,告訴她易如風離開了北京,來姐姐哦了一聲問什麼時候再來啊?我說不知道可能再也不來了…… 來姐姐問怎麼回事?我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來姐姐聽完火了:小頤兒你咋這樣笨呢,你花了那麼多心思……你這不是逼走了他嗎? 來姐姐跟我囉嗦了半天,她說小頤兒你知道為什麼是你逼走了他嗎?我說我哪知道啊正問您呢。來姐姐咳嗽了一聲,說,你忘記了?他是一處男!我說處男怎麼啦,處男正好饑渴我留他睡覺就不會拒絕了!來姐姐大叫一聲他不光是一處男,還是一害羞的處男!你忘了那天在錢櫃我說他一句他臉紅成那樣? 來姐姐進一步分析:小頤兒,那天晚上的那時那刻易如風一定聽明白了你的暗示,時間緊急,他必須做出反應,但是,作為一可能的處男,他馬上想到你們之間的親密行動還僅限於擁抱了一次,而且想到你們認識的時間還不算長,恰恰因為他喜歡你,所以他覺得應該為你負責,「那種事兒」不能來得那麼快。 處男和非處男的區別是,除非他自己事先也動了「那種事兒」的心思,要不然在他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你冷不丁地暗示一下,他還是比較緊張的,一緊張,那不就容易說錯話做錯事了? 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那天是個什麼日子呢?為什麼當時連易如風那一大男人都沒動「那種事兒」的心思,我就動了呢?這麼說我不成了那潘金蓮那誰誰誰了……我覺得自己可真夠羞的! 我問來姐姐:他緊張就緊張他的了,那也不能說是我逼走了他吧? 就是你後來故意冷冰冰的態度逼走他了。來姐姐說,他一回到自己房間,想了想,就知道已經做錯了,所以他後來還在你門外徘徊。那個晚上他肯定都沒睡著,第二天鼓起勇氣再次去你房間,不成想被你耍了他一把,後來連續幾天你又是冰冷冰冷的態度,於是他羞愧難當,覺得再也不好意思見你,能做的就只有在你面前消失了。 小頤兒那天唱歌後我越來越覺得易如風挺可愛的,他自尊心很強,不懂得怎樣拒絕女孩,也不懂得怎樣揣摩女孩的心思,或者說是現在還不懂得,以後會不會變成高手就難講……就看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怎樣去培養了,所以如果你們有機會再相遇的話,那你肩上的擔子還很重啊! 那也不能就盯著我了,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嘛!我笑了,掛了電話。 我覺得別看來姐姐分析得一愣一愣的,但也只能說是一家之言。說不定他就是因為工作和寫小說的事兒走的呢。哪個名人說過,很多時候生活本來是挺簡單的一事兒,是我們自己把它搞複雜了。只要那兩次正面朝上的硬幣的預兆能夠實現,我可管它那麼多呢! 易如風走了,心中沒有了牽掛,竟然很不習慣。一連幾天我都主動加班,沒事了也要在員工休息室裡呆著,看看書或者打牌。好幾個晚上都沒有回金貿旅館去,睡在當夜班的姐妹的宿舍裡。和她們說說笑笑的,整天臉上掛著笑容那叫一個燦爛。 休息天,我從爸爸媽媽那裡拖過來一隻大箱子,裡面裝的是小時候穿過的衣服和厚厚的幾疊漫畫書。在房間裡,我一件件把它們翻出來,拿起一件衣服或者一本書在地板上一坐就是半天,癡癡地想起以前我是多麼癡迷過它們但是現在我竟然把它們都給忘記了,於是我深切地體會到了時光的流逝是多麼可怕。 我真的越來越害怕:307住的再不是從前的人,時光流逝,會不會終將把過去的一切都悄悄帶走? 陸峰同學又來找我了,非要請我吃飯,又找不到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站在那裡不走。我猶豫了好久,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答應了。 雖然父母從小就教育我不要隨便和社會上的閒散人員來往,但我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我不就是陸峰的剋星嘛,好像是他怕我才對啊!再說金貿旅館旁邊新開了一個二層樓餐館,打著老北京的牌子,我一直想去裡面吃吃麻豆腐炒肝什麼的,今天可讓我逮著機會了。 進餐館坐下後我說陸峰你真行哈,我沒告訴你我在這裡上班你還真找到了。他笑了一下說朵頤你故意不告訴我的吧,北京就這點大,我要找個人還不容易? 餐館響起「我的家鄉,在北京」的京腔,點菜時我發現這老北京居然還有水煮魚,於是高高興興地點了一個。陸峰問我會不會喝酒,我說紅酒還行,改天去酒吧喝吧。他一個人要了三瓶啤酒,我拿茶水和他乾杯,我發現在我面前他還是有點兒放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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