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那風吹不走的笑容(24)

二十四

　　幸虧他只在外面站了一會，沒有敲我的門，要不然，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理他了。

　　第二天，他很早就下班了，好像特意等我似的。他說《魔戒3》我還沒看呢！我說那你看吧，我把鑰匙給你，我出去了。他沉默不語，打開電腦，盯著螢幕顯得一心一意。還裝呢！我心裡說，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外面轉了一圈，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想了想還是去網吧打發一下時間吧。玩了幾個小時的遊戲，一看時間半夜12點，我想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

　　就像一部重新重播的電影一樣，我又叼著煙，笑意盈盈地推開了房門，易如風還是在看碟，我站了一會兒，然後去洗手間刷牙洗臉，出來開始往床上灑香水。

　　易如風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看我默默無語地做著這一切，我能夠感覺他臉上複雜的笑意。

　　往床單上灑完香水，我終於直起腰來，走到他的背後，說：碟看完了吧，我要睡覺了，你先回去吧。晚安。

　　這次時輪到易如風吃驚了，小樣兒開始肯定以為我要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呢，會有那麼容易嗎？他呆了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怏怏離開。我關上房門，靠在牆壁上回想著他剛才驚愕的眼神，笑得我都沒氣兒了。

　　我覺得我用最狠的一招報復了易如風，這讓我心情大好。其實他走出去之後我還想又把他叫回來得，然後問他一句的：易如風你牙齒那麼白，不知道用的是什麼牙膏啊教教我呀！終於被我忍住了，哈哈哈。

　　知道什麼叫長記性了嗎？知道什麼叫過了這村沒那店嗎？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辰一到加倍回報……看你以後還學不學點兒聽女孩話外音的技巧，看你以後還學不學會解點兒風情！

　　說真的，成為一個長期討女孩喜歡的人容易嗎？不容易啊，要活到老學到老，要與時俱進。

　　不過，也許我這招太打擊易如風的自尊心了，也許他終於覺得不好意思了，接下來的幾天，我覺得他在故意躲我，偶爾照面也是不鹹不淡地打聲招呼，然後各自匆匆走開。

　　深夜，我發現他的房間裡還亮著燈，估計還在寫小說呢。好，那我也有事做，小說寫不來，我看碟，看到天昏地暗雄雞報曉天色將明，反正就是不要和你說一句話！

　　我們又開始「冷戰」了。「冷戰」並不需要技巧，需要的只是耐心。所以接連幾天不鹹不淡地打了幾個照面之後，我乾脆也躲他了，讓他跟我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一下班我就去到處閒逛去，前兩天是逛商場和呆在麥當勞，第三天突發奇想覺得坐公車消磨時間也不錯，沒想到在車上卻踩了一個人的腳，認識了老同學陸峰。

　　我在終點站下車後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感覺無處可去，只好坐車原路挽回。走進金貿旅館的時候我想算了吧，何必呢，別人不過招了你一下，也沒必要這麼狠毒吧？而且這種「冷戰」太折磨人了，金貿旅館的經理把我當白領，現在的白領們可是忙得牙都掉了，誰像我這樣專門坐公車消磨時間的！

　　我決定從現在開始，結束「冷戰」，開始「熱戀」，我就不信，我拿我的如火熱情烤他，他就不發光發熱！

　　307虛掩著房門，透出燈光來，我看了一下表，快晚上7點鐘了。正準備掏出鑰匙打開自家房門，我聽見身後的門被打開了，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朵頤你回來了啦？

　　我轉過身，看見好久不見的經理從307的房間走出來。

　　您怎麼在這裡？我疑惑不解地問，住這裡的那個——易如風呢？

　　他呀，剛搬走了。哦，不是，他離開北京，回老家去了，半個小時前才走……

　　我覺得像夢中一樣，定定神發覺這仍然是現實的世界，因為我的手臂碰到了牆，冰冷冰冷的。我用手撐著牆，問經理：回老家去了？他不剛來北京嗎？怎麼又回去了？

　　經理說具體的原因他也不太清楚，聽易如風說是工作了幾個月，覺得在文化公司的工作和來北京前想像中的很不一樣，並且他手頭正寫著的小說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時候，他想換一換環境。

　　經理想了想，說：對了，他走的時候還特意到我那裡要了你的手機號碼呢。我問他為什麼要你的手機號？他說你還欠他一本書沒還，是嗎？

　　是，是，是，我還欠他一本書沒還呢！我著急地問經理，你知道他是坐火車走的嗎？他有沒有說是幾點的火車？

　　這個我倒沒有問，應該是坐火車走吧。經理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連房門都不開了，把插進門鎖裡的鑰匙拔出來就往外跑。我攔住一輛計程車，叫司機有多快開多快，直朝西客站殺去。真的是殺去，因為我臉上殺氣騰騰的，我恨恨地想，死易如風，要讓我逮到你了，有你好果子吃！

　　西客站仍然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像自它建成以來就沒有半點安寧的時刻。我想起了曾在這裡高聲拉客的情景，時間像是劃了一個完整的圓，我又回來了。我當然知道我為什麼回來，為的只是幾個月前我在這裡埋下的因：遇見漂亮的、一副書生模樣的、不怎麼愛說話的、聽不懂女人暗示的特處男易如風並且喜歡上了他。

　　我已經不記清當初易如風是乘坐哪一趟火車來北京的了。我在西客站內的電梯上跑步前進，來到二樓一字排開的候車室，一個個地走進去查看。

　　我希望能在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易如風，就像當初我們不經意的相遇一樣；我希望能在我找到幾乎放棄的時候突然看見了易如風，就像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名言所描述的一樣，可是，我已經找到放棄了，還是沒有發現易如風。

　　10個候車室，連母嬰候車室都去了，唯一沒去的就只有男廁所了。怎麼辦？一跺腳，我想起了電視裡的場景：不是可以廣播找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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