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那風吹不走的笑容(18)

十八

　　喂，家屬，朵頤妹妹晚上請我去唱歌，說不許帶你去呢。正盤算著，我聽見霏霏在電話裡沖旁邊喊道，然後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隱隱約約傳來家屬的聲音：沒事的，那你一個人去吧，路上小心點，親愛的。

　　還親愛的親愛的呢，這小倆口真是膩死人了！這在電話裡也算在公共場所吧，就不知道要講點兒公共道德把肉麻的話留到被窩裡去說嗎？不過就剛才這甜言蜜語的，看來霏霏跟了詩人，雖然沒什麼錢，也算找到幸福了。

　　愛情的力量真是嚇人的很啊，想想以前的霏霏可是敢爬到樹上去捉蟲子嚇哭男生的，現在呢，據上回她自己說，變成了一每天18點給男朋友發短信等他回家的賢妻良母。

　　至於那短信內容，說出來你別笑啊，不知霏霏從哪裡學來的，是：飯在鍋裡——已熟；我在床上——已脫。有一回她還發錯了呢，發成了：飯在床上已熟，我在鍋裡已脫。暈。

　　去唱歌的事兒幾天前我就跟易如風說過了，他說沒問題，雖然不是麥霸但還不至於連麥克風都拿不住；我說還有幾個朋友呢，你可要好表現表現啊別給你們作家行業丟臉，R&B要唱得比陶吉吉還好，男高音要唱得比韓紅都牛！易如風聽完笑了，露出一排整齊好看的牙齒。

　　我們在錢櫃聚齊，來姐姐長裙墨鏡，一見易如風就張嘴來了一句，我靠，這不處男嗎？我想制止都來不及了，慌亂中只見易如風臉很不自然地紅了一下，挺不好意思的。誰碰到這情況都不好意思啊。

　　我靠，至於嗎？說你一句處男還臉紅。哪天破處了你丫就不紅了！憑著我對來姐姐的瞭解，我知道她想說的下一句肯定就是這樣。好在她給了我一個面子，嘴裡沒說出來，過兩天請她吃飯吧。

　　我問來姐姐：你的一幫朋友什麼時間到啊？來姐姐奇怪地回答了一句：什麼朋友？今天我突然喜歡清靜，就沒叫別人了，自己個兒屁顛屁顛就來了！

　　暈，您平時哪次出現時不是眾星捧月啊，怎麼今兒就一個人了？我也沒讓霏霏帶家屬來，現在三女一男，估計特處男易如風更覺得尷尬了吧。

　　我偷偷地瞄了易如風一眼，只見他微笑地與來姐姐、霏霏打過招呼，然後沉默地坐在沙發上了，拿起點歌菜單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頭也沒抬。三女一男，果然覺得很尷尬。我想。

　　開始唱歌了，霏霏首先來了一首拿手的《笨小孩》，一首搖滾版的男聲歌被她那百靈鳥唱腔演繹得淚眼婆娑到處是憂傷，連我都被感動了。只恨眼淚在以前看《愛有天意》這樣唯美純情的韓國影片時流光了，要不然總得掉上一兩滴捧霏霏個場。

　　來姐姐在旁邊起哄，說小霏兒，我要一男人，就非你不娶，今晚就洞房，明天你給我生一小笨小孩兒。說得霏霏大笑不止，這兩姐妹今天第一次見面，感覺認識了好幾世紀似的。

　　想當初，我和來姐姐第一次認識時也是這感覺，要不怎麼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呢，借用來姐姐的一句話：人與人之間那微妙的情感，就是他姨媽的奇怪！

　　我扭頭去看易如風，其實從一開始我心裡總放不下他的，生怕他受了冷落，正當我想著怎麼讓他也加入我們這談笑風生的行列的時候，音樂響起，易如風站起身來，舉著話筒地問大家：誰會唱《天下有情人》？

　　話音剛落，來姐姐就站起來了，這首歌可一直是來姐姐最愛，每次上KTV她都要念叨找不到實力相配的男聲對唱，今天只怕可以考察一下特處男了。

　　看見他們並排站在一起裝備開唱，我心裡直打鼓，心裡問易如風：這首歌來姐姐可是專業級的，你行嗎？

　　不到兩秒鐘，我知道我不要問了，因為他們一開口，那種完美詮釋音樂的感覺隨即蕩漾在這個小而溫馨的包間裡，我和霏霏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背靠著沙發，靜靜地看著那兩個站立的背影，他們認真地唱著，歌聲婉轉動人，在柔柔的燈光下，優美的音律飄飄而來，有如天籟：

　　合：愛怎麼做怎麼錯怎麼看怎麼難怎麼教人死生相隨

　　愛是一種不能說只能嘗的滋味試過以後不醉不歸

　　等到紅顏憔悴，它卻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體會

　　合：愛是一朵六有天飄下來的雪花還沒結果已經枯萎

　　愛是一滴擦不幹燒不完的眼淚還沒凝固已經成灰

　　等到情絲吐盡，它才出現那一回

　　等到紅塵殘碎，它才讓人雙宿雙飛

　　啊……

　　有誰懂得個中滋味

　　男：愛是迷迷糊糊天地初開的時候，那已經盛放的玫瑰

　　女：愛是踏破紅塵望穿秋水只因為，愛過的人不說後悔

　　男：愛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輪回，不管在東南和西北

　　女：愛是一段一段一絲一絲的是非，教有情人再不能夠說再會

　　合：教有情人再不能夠說再會

　　不知道什麼時候歌唱完了，我和霏霏都忘了鼓掌，來姐姐拿著麥克風深情款款地說：來點掌聲好嗎？尖叫聲和掌聲才如夢初醒般地響起來，在漸漸歸於消隱的音樂回聲中，我看見來姐姐回過頭來，她的眼裡飽含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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