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那風吹不走的笑容(14)

十四

　　四周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兒聲音，覺得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一樣。其實我喜歡在這種又有點兒熟悉又是陌生的地方睡覺。我想，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才好呢，因為我知道在某個時候，一定會有一張紙條重新塞進來，那我就可以把它當天外來客。

　　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跳下床來看門縫裡是不是遞進來了字條，很遺憾，沒有。馬上穿好衣服打開房門，一看307的房門依然緊閉。

　　其實開門之前我就知道結果了，這個時候是下午1點多了，他應該還在工作崗位上。

　　那麼，早上他應該看到我塞進去的那張紙條了吧？是不是急著上班沒來得及回話？我心裡突然覺得有一些小小的失落。

　　洗漱完畢。化妝完畢。上廁所完畢。我決定先下樓去買包速食麵來嗑，經過樓梯口的時候，我一東張西望，卻看見我寫的那張紙條，孤零零地掛在牆角的垃圾箱上！

　　易如風你也太欺負人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馬上，我又有了第二個念頭：這肯定不是他扔到這裡來的！因為第一我又沒得罪他第二是他先遞紙條給我的我只是回話他都一寫小說的人了能這麼沒禮貌沒教養嗎？

　　正想著的時候，遠遠地看見清潔工阿姨在認真地打掃著樓梯，一級一級地掃下去，我知道該問問她了。清潔工阿姨清清楚楚地告訴我：那張紙條是幾分鐘前她掃進去的，具體地點是離307不遠的走道裡。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以前來姐姐總是說我人小鬼大，成熟冷靜、有主見，我一直半真半假地謙虛不敢相信，今天可讓我自信了一把！

　　我想，那特處男一定是早上急著上班也沒來得及看腳下，紙條就被風刮出來了！或者，說不定就是被他的鞋底給帶出來的。人家本來就叫如風啊！走路帶風的。

　　確定了這個想法，安安心心地買來速食麵。嗑完了我決定重新寫一張。內容當然還是一模一樣的，默寫一下就行。寫完，我猶豫了一下，翻開抽屜，從放在裡面的小手袋裡找呀找，終於找出一根細小的絲帶，然後把紙條卷成一團，用絲帶系在307的門把手上。我想，特處男你再怎麼粗心，開門鎖的時候總要低頭看的吧！

　　做完這些，我高高興興地去上班了。我發現人就是不能高興啊，一高興就變成蹦蹦跳跳的了，像拿了一塊糖的小姑娘。

　　十二

　　剛認識來姐姐的那會，我們幾乎每個禮拜都要聯繫，來姐姐帶我玩遍了半個北京城，吃喝玩樂腐敗了好長一段日子。我跟來姐姐開玩笑說，吃的方面除了蜈蚣蠍子什麼我啥都吃了；玩的方面除了沒開飛機啥都玩了，您可真是我的命中貴人啊！

　　我說的是真的，來姐姐甚至帶我去打過一次高爾夫球呢，害得我擊球沒擊好在草地上摔了一跤，屁股痛了好幾天。

　　來姐姐聽我說這話笑了，她說，小頤兒姐姐我也是有私心的，姐姐其實就把你當一三陪呢，除了你，再沒人能陪我這麼玩了……

　　瞧這話說得一個傷感啊。雖然我心裡不大情願，可我還要說出來：來姐姐就是那種「窮得只剩下了錢」的人。她老公不是她結婚前愛上的人，結婚後還是沒愛上，現在只能守著一堆錢，到處尋找快樂。

　　有一個段子說「4大關係最鐵的人」，其中有一大是「一起嫖過娼」，我和來姐姐當然幹不這事兒，但在吃喝玩樂中建立起來的友誼是無比迅速和堅固的。來姐姐成天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我也放鬆了矜持，我們白天一起在浴缸裡泡澡，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

　　當面對我的身體的時候，來姐姐總是笑我的太小了。說小頤兒你的還能生長發育吧，要不就憑它們，可是沒什麼核心競爭力啊！

　　來姐姐這麼說是把我的和她的相比的，她的胸部雖然已經不那麼挺拔，但是大大的……絕對是具有眼球殺傷力。有一回我還摸了一下呢，手感真的很好。被她說著說著，我真的有點兒自卑了，這自卑沒別的什麼，就是老覺得不自在。

　　後來，我經常偷偷觀察起同事朋友的胸部，我發現擁有來姐姐那麼完美胸部的，實在是少，有一個詞叫鳳毛麟角。特別是有一位，要前沒前要後沒後，站起來可以當門板，躺下去可以當飛機跑道，可她照樣是我們的部門經理！

　　這讓我多少覺得心裡平衡了一些，最終重拾自信心是在書上看到一句話，好像是一個叫什麼亦舒的，她說：只有民工才喜歡大胸部！為什麼呢？因為覺得一巴掌下去很實惠啊！

　　易如風不是民工，易如風是出版過一本長篇小說的作家，也許應該叫少年作家。與亦舒觀點對應的是不是有文化有品位的都喜歡小胸部啊？小小的但是堅挺的……

　　當這麼想著的時候，我覺得月亮公公都替我臉紅了，羞不羞呢……這時候的我快步走在下班路上，下半夜的月色顯得冷冷清清的，我抬頭看著月亮老公公，深情地想：我綁在307門把手上的那張紙條，此時他應該看到了吧？

　　走廊裡的燈光恍恍惚惚的，開門的時候我覺得心情從沒有這樣急切。可越忙越出亂，不知怎麼的感覺手掌被什麼東西掛了一下，猛然痛得我一抖，我以為是鑰匙圈呢，低下頭來仔細一看，只見我們可愛的易如風，他將他的紙條卷成一團，竟然是用一根細細的鐵絲把它綁在我的門把手上！

　　用鐵絲也行吧，不過最好順便在一旁給我備一把老虎鉗子啊，又纏得那麼緊，害我拆了半天……

　　進門打開燈，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起紙條上的內容：朵頤，你把紙條用線綁在我的門把上還真有創意啊！怎麼想出來的？我覺得不錯，特意去買線，不過樓下只有一個五金店，所以用這些鐵絲代替了。知道你沒搬走我很高興，我知道你不會的，再怎麼著也應該把書還給我再走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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