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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這世上最尷尬的心情莫過於此吧!最痛恨,最瞧不起的人竟然幫了自己,該道謝卻又說不出口,不道謝又不符合自己為人的原則——司空空現在的心情正是如此。

  最讓她不懂的是,肖伯納這樣的爛人為何要幫她,難道他有什麼企圖?「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幫你,笨女孩。」

  肖伯納點上一根煙,對著她開始吞雲吐霧,司空空不由得想到如果慕莊那支絕美的手握著香煙會是何等的尊貴。

  錯錯錯!慕莊是從不抽煙的,她用手扇扇包圍自己的煙霧。這無意識的動作讓肖伯納皺起了眉頭,熄滅抽了半截的香煙,他替她揮開煙霧。

  「你已經沒地方可住了,如果再失去工作,你還能怎麼辦?」

  「你怎麼知道我沒地方可住?」她反問他,難道他連她住的地方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肖伯納難得露出羞怯的表情,竟讓司空空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注意你了。」

  注意她?是了,如果他不注意她,又怎麼會知道她正在策劃成曄音樂會,又怎麼能搶走她的案子呢?嘟著嘴,司空空露出氣鼓鼓的樣子。

  他忍不住想笑她,到底還是忍住了,「我對你的確有所企圖,」他走近她,站在一步之外,將她困在自己的氣息裡。「這企圖就是——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一、二、三,司空空來個大喘氣。

  「你在開玩笑!」她笑得有點兒像慕莊發呆時的表情,「你如果真心喜歡我,怎麼會搶走成曄那宗案子。」喜歡一個人就是用盡所有的方式去傷害她,這就是他對「喜歡」的定義?

  「你的聰明,你的倔強,你的掙扎,我一一看在眼底。可從你進公司那天起,你就沒有把我放在眼底。」男人的喜歡與女人的喜歡是不同的,征服是雄性動物的本性,男人這種高級雄性動物當然也不例外,「無論我用了什麼方式,最起碼我讓你注意到了我,我贏了你,贏了我自己。」

  天懸地轉是司空空現在的感覺,她最痛恨的「狗」居然要她做女朋友,而且還是一片深情地訴說著對她的情,有沒有搞錯?

  司空空不斷地向後退,退到門邊,她卻退不出肖伯納的眼神,「對你來說愛是一種征服,是嗎?你愛我,所以你要征服我,你不斷地傷害我只為了換來征服的快感,這就是你的愛,你用愛的名義來傷害我?」

  仇恨是她看他時的眼神,肖伯納並沒有回避,他坦誠地迎視她的目光,顯得那麼有勇氣,「幹嗎說得那麼難聽?別忘了,我們是一種人,你不是也利用慕莊對你的感情簽下了那份委託書嘛!所以,你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

  司空空倒吸了一口氣,肖伯納或者不夠君子,但她又何嘗正直。他說得沒錯,她利用了慕莊,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否則也不存在現在的放棄。

  她和肖伯納是一種人,一種人!

  「幹嗎不說話?」

  肖伯納像一面鏡子,讓司空空從中看到最醜陋的自己。不想面對,她只想結束這場談話。司空空找出成曄音樂會的所有已成型的策劃方案,從專業的角度審視起來。

  「之前的策劃案我沒能參與,中途插入進來,自然要多用心。如果你沒什麼事,我要開始工作了。你在戴大老闆面前為我求情,我無以為報,只好用最出色的工作回報你的知遇之恩。」

  既然跟他是一種人,好聽的話她說得也很溜。

  被當場擺了一道,肖伯納也不在意,從口袋裡掏出房卡遞到她的手邊,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看到他的真心,更會愛上他,「這家賓館為成曄音樂會的籌辦提供了兩套貴賓房,你現在沒地方住吧?暫時住那裡吧!」

  司空空不肯伸手接下他的好意,他也不勉強,只是將房卡放在了她的手邊。他知道,那是她想要的。

  她卻不知道,什麼是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的該是金錢和地位,所以她拿著女人的優勢去接近慕莊。她接近了成功,卻在最後關頭選擇放棄。戴大老闆說她愛上了慕莊,如果真的愛上了那根木頭,她該不擇手段留在他身邊,不是嗎?可她竟然寧可流浪街頭,也不再與他共處一室。

  但是,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他的時候,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期盼。她盼著他能夠開口挽留,能夠親口對她訴說:「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我不在乎,我希望你留下來,因為我需要你。」

  他沒說,守著站在一旁揚著高傲的下巴竊笑不已的白雲,平靜地看著她離開。司空空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就希望她滾,只是沒機會開口。

  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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