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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2003年10月11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天氣很好,已經約好周潤熙出去遊玩,其實這裡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再說要去的地方都要花上好多錢,而這對我來說,太過奢侈了。不過,周潤熙似乎知道什麼,從來也沒有要求我帶她去一些花錢的地方。不過今天,我準備帶她好好去玩一回,因為昨天我發了薪水,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今天好好去玩一趟了。

  PS回來後,我的薪水幾乎沒有花什麼,我們今天租了一輛兩人用的自行車,然後騎著車繞了整個街道一圈。

  2003年10月18日 星期六 晴

  我今天去了我媽那裡,去看振宇和千惠了,如果這個世界還讓我感到有一絲溫暖的話,除了周潤熙以外,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我跟媽爭了兩句,她非常不歡迎我來見振宇和千惠,然而振宇居然當著我的面頂了母親兩句,我知道他向來敬重母親,只是沒有料到,他居然會為了我而去痛斥母親。末了,我與他一起出門。我們找了一家小店裡喝了兩口酒,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話。那一天,我喝醉了,我把認識潤熙的事情告訴了他,這是我第一次告訴別人有關周潤熙的事情,因為我信任他。

  等我醒後,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想想,除了振宇也沒有人能這樣將我送回家。

  2003年10月25日 星期六 晴

  我今天好高興,我吻了一下周潤熙,雖然不是故意的,但那一刹那,她的臉紅了,紅得像天邊的朝霞。我快樂得飛了起來。

  不過這也是我的初吻。事後想起來,她的吻比蜜糖還要甜,到現在我寫下這段話,我都覺得我的嘴唇有一點兒麻麻的感覺!看到這,我的臉驀地紅了,那日他邀我去爬山,由於那段時間下雪,還有些雪未化,於是山路有些濕滑,為了安全,他讓我走在前面,他在我的後面,這樣我摔跤的時候他可以在後面托住我。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山上風很大,但是天卻是碧藍碧藍的,遠遠望去,水天一色,我興奮地叫了起來,邊跳邊對著韓承桓叫著,哪知腳一滑,就朝著他的方向撲了過去,他連忙一把抱住我,結果我倆嘴碰到了一起。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和韓承桓接吻,那些腦海中的想像和當時的情景居然完全不搭調,我們倆當時愣了半天,然後像接觸到什麼傳染病似地跳開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還真是搞笑,兩人分開後,都用手指去擦嘴唇,然後兩人又覺得不妥,連忙將手藏在背後,低著頭一聲不吭。當時的我羞得臉通紅,一直不肯抬起頭,韓承桓以為得罪了我,連忙轉過來向我賠禮,當我抬起頭看著他時,他已經急得滿頭是汗。大冬天,山上又刮著大風,而他居然急得滿頭是汗,當時,我就樂了。看著我笑了,他舒了一口氣,我拉起他的手找了塊地方坐了下來,他的手暖暖的,我們坐在山頂看著遠處的山水,心裡卻再也容不下那遠處的風景。

  回想起來,那是我的初吻,雖然以那樣的方式失去,但每次回想起來依然樂不可支。想想,有誰會有這樣的體驗,原本以為電視上出現的類似情節只是編劇胡思亂想,沒想到自己的初吻卻也是以這種方式失去的。

  我隨手又翻了幾頁,日子滑到我最後見到韓承桓的前一天,那是2003年11月15日。2003年11月15日 星期六 小雪

  這段時間,訓練太頻繁,所以根本沒辦法去約會。本來今天和潤熙約好一起去玩的,結果給訓練耽誤了,原本的約會就這麼泡湯了。沒辦法,只好和潤熙約好明天再見面,希望明天的訓練結束會早一些。我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今天的約會去不成了的時候,她語氣溫和,一點兒責怪的意思也沒有,要知道她在約好的地點可是等了一二個小時。有時候我真的弄不懂潤熙,她的脾氣怎麼會好成這樣,讓她等了一二個小時,她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要是換了別的女孩,只怕早就打電話罵過來了,還用等著你打電話過去。韓承桓的日記到此戛然而止,這是他最後一天的日記,也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跟我說的電話。放下日記本,我不禁陷入沉思,日子似乎又回到了2003年11月15日那一天。

  那天,本來約好一起到公園去玩的,結果我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甚至快兩個小時,居然還是沒有韓承桓的身影。在公園門口看著人來人往的身影,一對對的情侶擦身而過,我簡直要氣瘋了,當時我在想,如果他出現的話,我是要罵他一番還是扭身離開?雖然腦子裡閃現過無數個懲罰他的念頭,但當接到他的電話,聽著他一連串抱歉,聽著他說訓練很緊張,現在是偷偷地給我打過來時,我的脾氣頓時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我答應明天再和他見面,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甚至在想,我為什麼不罵他兩句,我這人還真是有點兒傻,僅僅因為他的幾句抱歉,就將我的這一兩個小時苦苦的等待抵消過去了。想到這,我又有些莞爾,其實我與他之間還在乎這些嗎,畢竟他又不是因為一些雜事而不能來,他有他的夢想要實現,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放手讓他去飛翔呢,但是說歸說,自己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第二日,我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公園門口,時間靜悄悄地滑走,依然不見他的身影。韓承桓明明是訓練完以後給我打的電話,怎麼我到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我又生氣又擔心,生氣昨天他是如此,今天依然如此,難道我周潤熙是這麼好說話好欺負的嗎?但是我又很擔心,韓承桓是從來都不失約的,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難道是出事故了?想到這裡,我還連「呸」了幾下,在那裡暗暗自語:好的靈壞的不靈!可是依舊等不到他。兩個小時過去了,他依舊沒有到來,我的生氣完全轉變成擔心,畢竟韓承桓從來沒有像這樣失約過。我呆呆地站在公園門口,心卻是無端地慌亂起來,我找了個能夠看得到他的位置坐了下來,心依然靜不下來,就這樣我一等就五個小時,從下午三時等到晚上八時。

  終於等到他的電話,可是電話的那頭傳來的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當他問我是否認識韓承桓的時候,我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韓承桓從來沒有對我提過他有什麼朋友,我想他也沒有對誰提過認識我,但這個莫名的電話讓我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當他告訴我韓承桓正在醫院急救時,我的眼前頓時一黑,頭也暈了起來。當我失魂落魄地來到醫院找到急救室時已為時已完,醫生告訴我韓承桓遇到車禍,送來的過程中由於失血過多,現在已經回天乏力。聽到醫生宣佈他死亡的那一刻,我覺得天頓時黑了,地也塌陷了,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家裡。躺上床上,腦子不聽自己的使喚。我想,如果我在電話裡不是叫他快一點兒的話,他就不會那麼急急地趕來了,路上就不會遇到車禍了;如果我不答應他來,讓他在家休息,改天再碰面,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如果我頭一天對著電話的那頭發脾氣,不再理他,那麼他也不會遇上車禍……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想哭,可是怎麼也哭不出來,我想去看他,卻被邵光一和父母給阻止了,當時如果我鼓起勇氣,至少我還能看到韓承桓最後一面,我陷入自責當中,我和韓承桓的一切的一切都終止於那個冬天。

  那個冬天,我開始不再說話,不再理任何人。任何人、任何事都摒棄在我的思緒之外,家裡沒辦法,於是請來了心理醫生。

  在治療中,我逐漸從自怨自哀中走了出來,一切幾乎變得和從前一樣。只是我不敢再接受任何人,我的心已經為韓承桓埋葬了。我燒了他給我的所有東西,但到最後一刻,我還是捨不得忘記他,於是留下了他的杯子,我將杯子藏在了抽屜最深處,而韓承桓這個名字成了家裡的禁忌,再也沒有人提及。偶爾,當我想起他時,依舊痛徹心扉。後來,我想去拜祭一下他,卻發現我既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也不知道他訓練的地方在哪裡,好不容易打聽到他訓練的場所時,他們卻告訴我,他們也不知道他的墳在哪裡,這一切的一切,又像一場夢一樣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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