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愛神的黑白羽翼 | 上頁 下頁
八八


  她的眼眶熱熱的,好想不顧一切地哭出來,就現在!就現在!

  「你喜歡杜謙永嗎?」他微笑著問。

  「嗯。」她點頭。但其實我更喜歡你……

  「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他的語氣不可思議地小心。

  「嗯。」她點頭。眼淚順著面頰淌流下來,落進他溫熱的指縫裡,手和臉接觸的位置,忽然變得不可思議的溫暖。

  他笑了,笑得那麼無奈又慶倖,溫柔地將她的頭攬進懷裡,「這樣就夠了,我不在乎的。只要我喜歡你就可以了。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她難以控制地趴在他寬闊的肩上,眼淚匯成了河,嗚咽的哭聲一次比一次大地沖進他的耳朵。

  可是……

  我不能和你去威尼斯,我們都傷害了別人,不可以一走了之,你知不知道?

  眼淚滴落到手中的冊子上,威尼斯的水仿佛蕩過一陣悲傷的漣漪。

  「也許我們可以去旅行一個月。」他笑得不自信,緊張地等待著懷中女孩的答覆。

  一個月?真的只是一個月?一次又一次的一個月,卻註定要糾纏她一輩子。她對他說話不算話的習慣已經徹底無奈了。

  「我好累,嘉夜。」他摟緊她,聲音疲憊,好像下一刻就要永遠地睡去,「你曾說過,像我這樣的壞蛋,即使不遭報應,也註定得不到幸福。其實幹壞事也是好累的,累得我全身虛軟,可是不幹壞事我還能幹什麼?在這個城市,那就是我的角色。不幹壞事的我,就只有等著別人來可憐。與其讓人可憐我,不如讓他們害怕我,討厭我,甚至恨我。可是……」他在她耳邊深深地歎息,「真的好累,好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做個傻傻的好人。」

  她想笑,又想哭,不由自主地抱緊他。

  「你不累嗎?嘉夜。喜歡杜謙永也是會很累的。」他愛憐地揉著她冰藍色的頭髮,「我怕你會不開心。也許我不可以給你想要的愛,但起碼可以給你'自由'。」

  她的心猛地抽搐!

  再也沒有比這個詞語更強烈的誘惑!職責,義務,道德,學校,老師……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完整的自由!有了翅膀,就可以無盡翱翔的精彩自由!

  風揚,就是屬於她的翅膀……

  可是,如果她'自由'了,杜謙永怎麼辦?她在他最需要人支援的時候離開了他,傷害了他,儘管不是有心,但她怎麼可以再次拋下他不管?腦海裡又浮現出他痛苦難堪,借酒消愁的樣子,優秀的杜謙永,像太陽般耀眼的杜謙永,是因為她才變成今天的模樣。好不容易,他才毫無保留地向她傾吐了所有心聲,她已經窺見他內心那麼多暗傷,怎麼可以再像個不負責任的膽小鬼一樣逃走?

  「不可以的。」倔強地搖頭,她輕輕推開風揚的懷抱,淚眼婆娑,「我不可以拋下謙永。我做了傷害別人的事,還不配得到自由。」

  「自由不是別人恩賜的。」

  這些她知道,她都知道,但她就是沒法像他一樣灑脫。她不能強迫風揚和她一起留下來,儘管他傷害了那麼多人,但他同時也已經經歷那麼多痛苦。她真的好希望他可以逃走,可以在一個陽光普照的地方獲得自由和新生。

  「對不起,風揚……」她把漂亮的小冊子放進他手裡,「不管是威尼斯還是哪裡,你都要快樂地旅行。」她儘量揚起一個鼓勵的笑,起身離開。

  風揚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望著嘉夜的背影,她總是只留給他遠去的背影。

  「嘉夜!」他放聲叫住她。

  她停在離他10米的地方,沒有回頭。

  「我明天就出發了,今天晚上,可以見你最後一面嗎?」

  她點了個極輕的頭,輕輕裹緊身上的衣服,在翻飛的絨絨飄絮中漸行漸遠。

  §24

  夜幕降臨。

  杜謙永一個人慢慢走在飄雪的街上,離開嘉夜的家,帶上門的那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不想回家,家裡打來的電話,他也一個都沒接。

  「咦?是你?!」

  一個激動的女聲在前方不遠處這麼喚道。

  他納悶地抬頭,看清眼前兩眼發光嘴巴大張的可愛花癡小姐,這才意識到自己漫步到了雨花蛋糕店。

  「啊,你果然還是來找她了啊!」花癡小姐兩下三下蹭了過來,「我就說嘛,如果真心喜歡哪會說分手就分手呀?不過嘉夜那傢伙也真夠固執的!」

  杜謙永只來過這裡一次,對店裡的人壓根沒什麼印象,只好對這位陌生又熱情的女孩勉強勾了勾嘴角,他瞧了眼店裡面,「她在嗎?」

  「她很早就走了,說是約了朋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花癡小姐不滿地嘟著嘴,「我看八成是約了新男友了!」

  約了朋友?杜謙永無意間皺起了眉頭。「謝謝,那我先走了。」

  花癡小姐歪著腦袋打量杜謙永遠去的背影,嘟囔著,「唉,果然是失戀後受打擊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放心,他還是決定給嘉夜打個電話,以確定她是否平安到家。

  電話接通了N久,卻始終不見人來接聽。

  他心裡忽然不安起來,又迅速撥了她的手機,信號接通的一刹那卻突然斷掉了。當他再次撥過去的時候,聽到的是對方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他在人行道上怔怔地站住,心猛然一懸。

  HOOKER BAR

  「媽的,真沒想到蝮蛇那傢伙還有個孿生兄弟!而且也TM那麼能打!」

  檯球桌旁,一行人靠在牆上咒駡著吞雲吐霧。

  話還沒說兩句,突然全體緘默著望向大門的方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們的話題人物正一襲白衣,如一道閃電般出現在門口。

  一瞬突兀的安靜中,有人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杜謙永緊擰著眉頭,目光如鋒利的刀刃。

  「蝮蛇他在什麼地方打工?」

  FRIDAY

  當杜謙永一腳踏進酒吧的時候,立即有人一臉憤怒地迎了過來。

  「媽的!蝮蛇!你今天一天都幹什麼去了?!」體形魁梧的大漢怒不可扼地一把抓住杜謙永的衣服,「我TM幫你頂了一天了!!」

  杜謙永的眉頭鎖得更緊,「他今天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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